對方應首,勾長眼眸正警戒地望著樹林遠面,下巴蹭在他鼻尖上,溫溫熱熱。
兩人四周青綠漸漸消失,向下飄落的那些奇形怪狀的葉片,也慢慢變的透明,最終消跡在半空。
獸妖塔的磚墻,若隱若現的出現于他倆四周,雪閑透過厲傾羽的肩膀,看見不遠處,那棵長滿花苞的粉樹,上頭居然開了幾朵
那花兒粉嫩,花瓣疊起盛開的模樣,美的懾人。
接著所有景色便乍然消失,四周也恢復為塔墻之樣。
他與厲傾羽仍是坐在原高塔最底部驀地發出驚天巨響,震的整座塔全在晃動,不斷有粉塵從塔壁飄落,塔強似乎就要承受不住那外力攻擊,要應聲而倒。
躲在縫隙的白蝎也趕緊沖出,往樓梯下探頭,兩只大螯看上去特別滑稽。
雪閑同樣面色驚懼,就怕這塔倒下之余,他倆也逃不出去,一同塵封于殘瓦之中。
唯有厲傾羽神情不變,神情漫不經心。
“是燭鵲他們。”
雪閑一詫“難不成是他們找不到入口,干脆把塔炸出一個洞”
厲傾羽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結實的身形將衣袍撐出優美線條。
“塔頂閣樓定有對外窗,本尊上去看看。”
雪閑急道“可上樓的小梯已被老鬼蝎下了結界術”
厲傾羽勾長的眼眸充滿不在意,用睥睨的口吻道“你以為那破術真能擋的了本尊不過為了瞧這群老妖的把戲罷了。”
雪閑“”
不知是否為錯覺。
同樣是沒什么表情的臉面和低沉嗓音,可他這時又覺得厲傾羽變了個人。
可因情況緊急,厲傾羽那不同尋常的口吻再度讓他感覺怪異,故這想法只在他心底短暫停駐一瞬。
接著便煙消云散。
隨著血液參和,壁畫上的蟒身突地長出許多淡綠細草,自堅硬的巖壁中憑空冒出。
雪閑正訝異這詭異的情景,鼻尖便嗅到一股濃烈香味,分明冒出的是綠草,可味道卻似數十種花混在一起,說清淡是清淡,說濃郁也濃郁,十分奇特。
石洞天頂也于此時開啟,兩人身上的修為禁制瞬間解除。
可雪閑渾身酸疼的無法移動,只想先找個地方緩一緩。豈料身側那人就著半拎著他的姿勢,往天頂大開的石洞頂部躍出。
石洞里的千蛇剎那間全數出籠,原先能壓制他們的那人此刻已是不在,自是成群的往外洶涌。
外面,陽光刺眼,正是日頭茂盛的白天。
周圍全是枯枝漫草,一副破敗景象,連棵青綠色的大樹都無,仿佛亂葬崗。
雪閑一時間無法睜眼,只覺得眼皮全是亮的,好不容易適應了強光,慢慢的睜開眼睫,過去十幾天中,對方朦朧的輪廓也一點一點的,變得無比清晰。
待眼眸完全睜開,雪閑才發覺兩人站的極近,只是自己身量明明不矮,此刻兩人皆是站姿,他才驚覺厲傾羽竟硬生生高出他一顆頭
對方也正低著眼望他,似乎想將他的模樣瞧清楚。
雪閑禁不住這沉默的對視,不過幾瞬便默默垂下眼睫。
兩人才剛做完四十九種嗶──的姿勢,他實在無法正眼和厲傾羽互看。
頭上不停傳來鳥兒吱聲,聽上去有些怪異,似乎存活于此處的動物,聲音也都是粗啞難聽。
雪閑頭低低的,朝著地面枯草說道“既然已出蛇洞,我們便在此分道揚鑣。”
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藥炷你做好了”
雪閑驚訝地抬起臉,臉上還留有一些方才在石洞中的赧意“自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