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閑慢慢的將視線移往遠方獸妖塔。
拒絕回答。
反正就是同個人的劍。
燭鵲瞧他這模樣,興致也上來了,正想追問下去,雪閑身旁高大的身影便開口。
“獸妖塔里頭妖氣波動劇烈,金蟾子人在塔內。”
一行人便全數轉頭,朝著一里外的高塔望去。
雪閑有些擔憂,道“我未曾見過金蟾子,不知他是否如古籍上所說那樣,是個痀僂老者,膿包長滿身軀,皮膚粗礪,如蟾蜍化人。”
奚雨一聽,立即喚出自己的帶靈短刀緊握在手中。與奚云各走在左右兩側,燭鵲則走于最前。
隊伍愈后頭愈是危機四伏,畢竟后背空蕩,故大家選了位置站定后,這位置即是唯一空出的。而雪閑修為精于醫,自然是被大家夾在中間,因金蟾子要的便是醫修,此刻他們得讓雪閑安全入塔。
眾人腳步放緩,不時繞過地上的黏液痕跡,一些原本青綠的雜草被毒液侵蝕后,已化成灰黑,還冒了煙。遠處獸妖塔的響聲一陣陣傳進耳里,似乎有幾千只蟾蜍在里頭跳躍。
雪閑踩著步伐,正抬頭打量那座妖氣迸漏的高塔,驀然間一只中型蟾蜍突地從雜草中沖出跳過雪閑腳下
雪閑往旁閃避不及,只能往后一躍。瞬間跳進一個寬大的懷抱中
他自然知曉對方是誰,因沒人敢走在隊伍最后。
可此刻最讓他震驚的,并非這人是厲傾羽,而是
“你蛇毒發作了”雪閑詫異的壓低聲音問道。因厲傾羽身上的溫度熱的似火燒,可對方隱藏的極好,只看外表竟看不出半分。
厲傾羽低下長睫,漆黑深邃的瞳孔望進雪閑淡棕眼眸,低啞說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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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過后。
浸霧峰周圍霧氣仍是一往如昔的厚實,將山腰以上一圈圈的圍繞,從山腳往上望,整座峰仿佛極仙之地,與世隔絕。
幾年前奚云在峰上成立了辟謠專屬站,熱心地替一些不實的傳聞辟謠,譬如右執法奚雨與醫君的約戰,還有不知怎地傳開的,流蘇一事。
每回只要有人提及流蘇為尊上給醫君的信物,奚云便跳出來拍胸脯保證。
此非信物,而是債據
至于債的什么,那不好說。
到了最后,全峰的子弟都深信不疑,年輕的醫君疑似弄丟尊上東西,因而被惦記,甚至被標記了尊上的私人物件,作為警告。
上回老醫修見著了雪閑,還忍不住拍拍他背,一面嘆氣搖搖頭,口中喃喃叨念著“命不久已、命不久已。”
雪閑對這些傳聞一律不予回應,且有些啼笑皆非。不過說到底,這流蘇還真不太像債據,對他來說,倒像個喜歡吃醋,黏他黏得緊的狗崽崽。
而這幾年間,雪閑也沒有一刻閑下,不斷嘗試制作新藥炷。
他精細計算過,每半年能煉制好一柱。可因他未曾看過那東西,甚至不知形狀、色澤和香味,只能翻著浸霧峰流傳下來的醫修古籍,一面從峰上收集各類靈草,盲目地煉出一根又一根的藥炷。
他居住的小屋,擺了上百只藥瓶和數百把靈草,以至于桌面與墻柜看上去都有些雜亂。可唯獨其中的一面墻,那兒放了只深色大木柜,上頭沒有任何隨意擺放的靈草丹藥,屬這屋內收拾最整潔的地方,木柜中放的藥炷,排得整整齊齊,色澤由淺至深,有著各類藥香。看上去特別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