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鵲詫異道“醫君不是正想著跳崖嗎”
雪閑“”
也是。還有這快速又便捷的方法。
燭鵲持著玉扇一甩,將扇面掩于眸下,露出一副探究的眼睹,瞇起眼道“醫君,你說實話吧,你當初到底是如何得罪傾羽流蘇為債具一事我自有耳聞,可從未問過你詳實。”
雪閑保持面上鎮定,道“仙君為何想知道”
“傾羽那座獨峰,向來不讓外人上去,連我上去的次數都寥寥可數,如今他親自傳話,要你過去一趟,肯定是要將你毀尸滅跡。”燭鵲頭頭是道,覺得自己判斷十分正確。
其實方才厲傾羽不過傳了一句話,且語氣一如往常的冷寒。
說的是──“讓新來的醫修到浸羽殿。”
燭鵲扇了扇玉扇,道“話說我雖不常去浸羽殿,可記得有一年我去了傾羽住的獨峰,當時不小心碰了殿上一炷富有濃郁藥香的燃炷,熏得我嗆鼻,他連慰問都無,直接用法術將我攆下峰。”
雪閑眼皮一跳“多謝多謝仙君告知。”
他已在心中模擬墜崖。
“這回可真是奇了,我認識他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聽見他主動要人上殿。”燭鵲語調中帶著這醫君著實可惜,年紀輕輕就要去送死的嘆息,然后慎重地咳了兩聲,說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我這就送醫君上浸羽殿。”
雪閑閉了閉眼。
前路茫茫。
手指無意識地撫了下腰間流蘇。
再度睜眼時,腳底踏的已是不同于小山坡的青綠草皮。
而是滿地的落葉,葉片色澤如白,層層堆在腳邊,仿佛片片雪花堆積。
雪閑有些意外的抬眼,發覺周圍竟是整片的雪白樹林,且樹干的色澤極淺,是帶點淺銀的白色,更神奇的是,眼下初秋季節,枝椏上所有葉片居然全為雪白,似乎原本便是如此淺色。
一簇簇雪色葉片交疊生長,給人一種臘月落雪的錯覺,可周圍氣溫分明仍是偏暖。
道侶他飛升成神中,因原主根本不曾來過浸羽殿所在的獨峰,故對此處的敘述是少之又少,從未提及這處有如此幻景。
雪閑站在這片景色中,驚奇地望著銀白樹梢,神情專注。
直至身側一陣軟風拂來,揚起他淺藍衣擺,雪閑才淺瞇起眼眸,微微回神地偏過身子。
乍然發覺三尺外的樹干旁,立了道高大的墨衣身影
視線正不偏不倚的,落在他身上。
雪閑剎那間陷入慌張
九年沒見,雖他倆談過的話說多不多,可也說少不少,此刻他竟不知如何開口,只能這般僵硬地回視著對方。
好巧不巧,燭鵲的傳聲術囿于這時響起。
“醫君,你的行囊我讓人收拾好了,等等即會傳送上獨峰,你不必再費神下來一趟。”
雪閑聞言,瞳孔地震
行、行囊
他不就只是上來談個話而已嗎
可燭鵲只傳了這一句后便消失得毫無聲響,似乎也不敢打擾這峰上主人。
雪閑只好靠近幾步,在距離一尺時停住,急切地朝身前之人問道“燭鵲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厲傾羽隨著他離近,也低眼望他,“字面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