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閑手忙腳亂地爬下床,才剛扶著床柱站穩,殿門便好死不死的開啟。
那門扉移動的聲響,讓他心也涼了一半,整個人僵硬在原地,不敢抬眼,眼下他連外袍都不知在哪里,身上里衣微亂,半邊臉因壓在被中熟睡,此刻仍有些紅印,栗發則因汗濕而些微纏在脖頸,就怕床榻主人質問他為何在榻上。
而他根本答不上來
哪知沒等到低冷的聲嗓響起,倒是聽見燭鵲的聲音,開口道“傾羽,我們要出發了,不知你們準備好了嗎”
接著是劇烈倒抽氣的聲音。
雪閑慌張的抬眼,跟燭鵲四眼相接,周圍之寧靜,連點氣流波動都沒有,宛如空氣剛剛全被燭鵲吸光了。雪閑腦中打結程度,堪比流蘇的死結,只能有些僵硬的往前踏了兩步,試圖解釋這荒唐的局面。
怎知燭鵲瞬間抱拳,朝他點頭,道“抱歉,是在下打擾了。”
雪閑“”
接著是燭鵲迅速轉身的背影,和砰一聲關起的殿門。
背影看似慌張,可卻明顯帶了股撞見某事,并準備大肆分享給眾弟子的意圖。
他只希望奚云的辟謠專屬站還在。
雪閑努力深呼吸,讓自己別太驚慌。
此刻還是先把床鋪整理好,其余再慢慢解釋。
于是他一個回身,猝不及防地,對著一堵如硬墻般的胸膛,整頭撞上
剛拉好的里衣也隨之散開一些。
好、好疼
暈腦間,他揉著腦袋,腰側也被一股力道扶住,替他穩住身。
雪閑視線剛清,抬眼便見厲傾羽站在面前,墨藍衣袍穿戴完整,發冠一絲不茍,正垂眼望著他。
雪閑頓時如遭雷擊,不知從何處解釋起。
只好磕磕絆絆道“剛剛燭鵲過來找你”
“我知道。”低沉平緩的聲嗓道。
雪閑眼眸大睜“你你看見他了”
厲傾羽“他最后那句話,是對本尊說的。”
雪閑先是怔愣了下,回想起燭鵲說的那句“打擾了”,腦袋頓時炸鍋
原來燭鵲是早已看見厲傾羽在他身后,才補了那句打擾嗎
再加上自己衣衫不整地待在床邊
雪閑臉面漲紅,拒絕深想。
腦子混亂成毛團之際,燭鵲的傳聲術又在殿門外響起。
先是咳了兩聲,明顯不敢貿然再進入,說道“傾羽,奚云奚雨已備好行囊在長仙殿等待,隨時能出發去獸妖塔。”
接著靜默了幾瞬,又道“倘若醫君身體不適能隨時告知,譬如走路不便什么的咳總之我能讓奚云將出發時間往后挪一日。”
雪閑“”
身體不適走路不便
雪閑閉了閉眼,在傳聲術消失之后,立即朝厲傾羽道“就今日出發吧,避免仙君多想了。我身子不酸也不麻。”
厲傾羽往他敞露的脖頸線條掃了眼,衣襟微微散開,頸下往兩旁延伸處,消瘦的鎖骨隱隱約約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