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塔內,雪閑五指被握在厲傾羽手中,不時被拉到唇邊,含住指頭吻咬。
時辰漸漸過去,墻縫中細小的火紅蜘蛛已爬進爬出好幾輪,不斷往閣樓爬去,似乎想湊熱鬧,而樓頂的毒蟾也時而動亂、時而安靜,不知是否蝎毒發作劇烈。
待日頭逐漸東升,將塔內半邊照的微微光亮,上弦月已消失在天際,取而代之的,是燦爛日陽。
兩人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塔內陰影區,屬較涼爽的區域。
許久后,雪閑終于輕顫著眼睫,緩緩睜開雙眸,背脊靠著堅硬的塔墻而有些發酸,雪閑抬手身了個小懶腰,意外摸到旁邊墻磚,冰涼的讓他立即縮回手
雪閑原本就屬衛畏寒體質,這座高塔又是五靈毒重地,昨晚的溫度定是陰涼無比,可卻未讓他冷的轉醒,甚至他做的這區還挺溫暖。
雪閑正處于半睡半醒的思緒間,抬睫一看,厲傾羽仍是如昨日模樣,挺直著背,坐在他對側,維持著靈火不斷。
雪閑不禁面色愧疚,“唔,我我昨日睡太沉了。剩下的靈火我來維持吧。”
他將手掌攤開往前,其中幾指的指頭色澤,明顯與其他指不同,是較深的緋色。可雪閑沒去注意。
厲傾羽淡淡說道“本尊稍早前看過藥爐,里頭靈草已燒至爛化。”
雪閑聞言,趕緊跪起身,往金色小鼎的底部看去。
果真那數十種靈草已隨著燒整日的靈火,而漸漸混在一起,呈現深黃色澤。
雪閑露笑道“離成型大概再兩天,剩下的交給老鬼蝎自己注靈煉化即可。”表情一轉,又道“只是我不明白,前輩明明能自己煉化的,我總覺得他不只有蛇毒解藥,應該自己也藏有一顆縱情丹成品,為何又要我在這塔里煉出另一顆。”
話落后,雪閑瞧厲傾羽輕輕挑眉,便道“我知道你早猜到了,可我也不傻,只是老鬼蝎出這道題的用意是何,卻是怎么也弄不明白。”
厲傾羽“五靈毒心思拐彎,非一般人能滲透。”
雪閑“也許每個人煉制的縱情丹,都有不同程度的效用”
厲傾羽輕揚的眉,這下揚的更高了“這丹藥的功用不就只有一種。”
雪閑頓時臉色發紅“確、確實只有一種,可藥效發作程度也許也許有差別。”
他為何要在這密閉空間和厲傾羽討論這話題
雪閑胡亂轉移話題,看著藥爐底部混合的藥材,道“這顆藥,也算是我倆一同煉出的,最后還得加入你的幾滴血。”
話說至此,他發覺墻角那只白毒蝎不知何時又已溜出,悄悄往他倆的方向看來。
厲傾羽只道“老鬼蝎的爪牙。”
語氣平穩,可雪閑聽得出對方是根本懶得理會,不禁微微失笑,“這蝎子似乎不太會藏匿自己身體,一半的大螯都露在墻縫外。”
那只白蝎子聽見這句話,宛如聽到稱贊般,立即整只從墻壁中沖出,在兩人面前轉了幾圈,擺動兩只大螯,接著又用力擠回墻壁中。探出一點點蝎頭,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精彩演出。
雪閑只好空出注靈的兩手,給他一小頓鼓掌。
白蝎子立刻雀躍地晃了晃螯,整只躲回壁縫中。
雪閑“還挺害羞。”
沒想到對方白蝎竟從窩中拖了個小小的東西出來,與一般花草形狀大不相同,那株小小靈草形狀如一個小袋子,頂上一抹葉片狀似蓋子,微微膨起的袋狀草體似乎能裝進東西。
切分明離雪閑還有好幾尺,可他已能聞到那濃郁的味道,有點像烤焦的魚肉。
雪閑立即意會,興奮得道“興許是制作藥炷的靈草。”
厲傾羽朝他點頭。因自己并未聞到任何味道。
雪閑連忙將那株小小的東西收進儲物袋中,過程中別小心翼翼,就怕折爛了。
白蝎夾著靈草走逛塔內整整一圈后,便又回到墻縫中,這回便真正休息去了,一整個下午都未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