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閑看著他背影遠去,就這般在原地僵了一小會兒后,禁制的法術終于逐漸消散。
可雪閑卻是腳步一返,與鹿九天離去的反步,直接朝著落院房間回去。
這丹丸即便是消散修為,他也絕不可能,為了區區一顆藥,就為了他從未做過的壞事而妥協。
且自他穿書過來后,從來都未有未有加害厲傾羽之心。
從當年在千蛇石洞里頭便是如此。
然而短短十幾尺,雪閑離房門回不過幾步之距,腳步已然不穩,氣息開始急促。
他低頭喘了一口氣,猛地驚覺難道這藥物的作用不是減少修為
雪閑推開門扇,方才厲傾羽和燭鵲被主辦方邀去議事了,此時房內仍是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他體內的藥性雖然還未擴散,可鹿九天說不到半個時辰便會完全發作。
雪閑手指顫抖著,已經曉得這藥物的作用了
難怪難怪方才鹿九天說是地下拍賣會買的
這種逼人從腳底至全身發熱的藥一般正經八百的仙門拍賣會上哪找的到
他吃力的喚出儲物袋,尋找里頭十幾只藥瓶,看看有無能緩解熱度的丹藥。
可他在浸霧峰九年,一切安好,人身更是安全無虞,沒事根本不會做任何關于春-那啥藥的解藥。
雪閑只能隨便拿出一粒風寒退熱的藥丸咽下,希望能有些效果,而后連喝了三杯清水,希望能降一降即將升高的體溫。
可在桌邊站了一陣,他已是開始發喘,身軀漸漸癱軟無力。只能緩慢地繞過小前廳,步至榻上。
只能慶幸,厲傾羽一般不怎么入眠,對方的修為,睡與不睡只是選擇,并非必須。
他若躺在床上,用被子掩著,熬過一夜,也許厲傾羽并不會發現。
外頭雖已是夜晚,可皎潔的月光和點點繁星,還是照亮了半邊天,將其襯的暈黃朦朧。
雪閑額際開始泌出點點薄汗,鹿九天下的藥果真發作迅速。眼下藥性剛發作就已難受無比,還得艱難地度過這漫長一夜,雪閑極力想調整氣息,卻辦不到,呼吸間全是紊亂。
可他絕不可能就此便答應對方同流合污。他沒做的事情就是沒做。
雪閑身軀越來越燙,脖頸處的長發全數打濕,在榻上不住翻滾著,外袍整件松開,堆積在床角,連里衣都松了大半,可他已管不了這么多,腦袋和身子都發燙,四肢百骸升上一股莫名熱意,胸膛起伏快速。
他使勁地抱著棉被,已是無意識的亂蹭一通。可溫度卻沒有降低半點。
混亂間,雪閑突地聽見門扇發出一聲吱嘎,驚的他整個人僵住。
厲傾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