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也都下去,朕朕要單獨跟杲兒說幾句話。“楊廣扭頭對著楊林、來護兒等一干大將說道。
“微臣遵旨”
幾員大將拱手向著楊廣行了一禮,緩緩退了出去。楊杲哽咽著聲音說道“父皇,兒臣謹聽父皇教誨”
“癡兒,別哭”楊廣艱難地用手替楊杲擦去了淚水,沉聲說道“杲兒,你記住,作為帝王,這一輩子不能讓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
“孩兒記住了”楊杲強忍住眼眶中的淚水,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才是我楊廣的兒子。”楊廣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緩緩說道“杲兒,父皇大限將至,復興大隋的重擔父皇只能托付給你了,父皇相信你一定可以重振大隋”
說著,楊廣伸手握住了楊杲的手,用力緊了緊,目不轉睛地盯著楊杲說道“答應我”
楊杲熱淚滾滾,撫首榻前,垂首道“是,父皇兒臣一定竭盡全力,不負所托,重振大隋,再現開皇盛世“
“好,好,好”
楊廣欣慰地點了點頭,臉上泛起興奮的紅光,喃喃道“立你為太子是父皇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有子如此,朕此生足矣”
“咳咳咳”
楊廣說著說著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這一咳嗽又牽動了他的傷口,鮮血大股大股地涌了出來。楊杲慌忙扶住楊廣的后背,痛哭道“父皇,您別說了,再說下去血會流地更快的”
“不,留給朕的時間不多了。”
楊廣喘著粗氣,急切地說道“李淵得到了關隴貴族的支持,入主關中已成定局,杲兒你此時切不可與李淵爭奪關中,此乃取禍之道。巴蜀和江南才是你目前的重中之重。關隴貴族并非鐵板一塊,元家、竇家、獨孤家之間各有矛盾,彼此間沖突不斷,這一點杲兒你可以多加利用。待到關中有變,你便可趁勢進關,一舉剿滅關隴貴族。靠山王,來護兒,還有你的師傅薛仁貴,這都是我大隋的良將,你一定要善用之”
楊杲點了點頭,“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你的叔父蕭瑀,他的脾氣很臭,但是朕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朕真的能聽從他的勸諫,也許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你登基之后立刻將他召回朝堂并重用之。還有楊義臣,朕當年不該猜忌他的,若是有他在,河北不會變成今天的這副局面。”
楊杲垂淚說道“兒臣明白了”
說完了這些,楊廣仿佛松了一口氣,仰起頭自言自語道“朕自三十六歲登基始,至今已十二年,這十二年里,朕做過不少大事,有對的,也有錯的,是非功過也只能交給后人去評說”
楊廣的聲音越說越小,聲音逐漸微弱,驀然手一松,從楊杲的掌里滑落,垂在了床榻邊緣。
“父皇”楊杲心沉谷地,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
“陛下”屋外的群臣聽到了楊杲撕心裂肺的吼叫,立刻什么都明白了,紛紛跪倒在地痛哭不止。
大業十一年四月八日,一代帝皇楊廣被內史舍人封德彝刺殺,傷重不治,逝于江都行宮,享年四十八歲。正如他臨終所說,他這一生,功過參半,是非評論也只能交給后人去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