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楊杲便在宇文承都和沈光的護衛下,押著竇線娘這個女俘虜,浩浩蕩蕩地返回江都。
因為中原剛剛才攻下,朝廷內部也是人才緊缺,所以許多郡縣的官員大多是延續李密占據中原時任命的官員,其品行、能力在楊杲眼里都是一片空白,所以楊杲便借著這次機會暗暗考察官員品行。
一路所過,許多官員聽聞天子駕臨,挖空心思地討好楊杲,美酒佳肴自不必說,甚至還有獻女侍寢的。
楊杲冷眼看著這些官員拼命地作秀表達忠心,內心已經暗暗給他們打了下下的考評。
當然并不是所有的官員都是這種卑躬屈膝的諂媚小人,還有不少憂國憂民的縣令、太守因為中原戰亂多年,百姓顆粒無收不僅沒有大擺酒宴迎接楊杲,反而直言勸諫楊杲約束軍紀不要擾民。
楊杲將這些官員的名字一一記下,打算等到江都之后便將他們提拔重用。至于那些諂媚獻上的,當然是回到江都之后立刻罷免,另挑精明強干之人補上他們的空缺。
就這樣走了十多天,楊杲在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潁川郡境內。
三千內衛軍護衛著楊杲行走在潁川郡的官道上,大將沈光身著獸面云吞甲,手持破天槊當先開路。
突然間,一側的官道上涌出來十幾人,朝著不遠處楊杲的鑾駕納頭便拜,大聲叫喊道“圣上,草民有天大的冤情要上奏陛下”
哭聲震天,驚動了正在鑾駕內閉目養神的楊杲,他當即撩開車簾沉聲問道“怎么回事怎么有人攔路喊冤”
“昏君,你昏庸無道,百姓自然苦不堪言”
在一旁被綁縛著手腳的竇線娘冷笑一聲,出言諷刺道。
經過多日的相處,竇線娘發現這個小皇帝根本自己想象的陰狠毒辣,所謂的將自己充作營妓根本就是嚇唬嚇唬自己。
確認自己不會被楊杲充作營妓后,竇線娘的膽子漸漸開始大了起來,時不時對楊杲進行冷嘲熱諷。
看到現在已經無所畏懼的竇線娘,楊杲無奈地搖了搖頭,扭頭對著房玄齡說道“玄齡,你上去看看”
“微臣遵旨”
房玄齡在馬上拱了拱手,旋即撥馬向前,走到隊伍的最前面,沉聲問道“你們有什么冤屈,不妨跟本官說來。”
為首的一名中年漢子看到撥馬上前的房玄齡,眼神中略過一絲失望。不過他還是急忙撲上前去,抽噎著說道“大人,草民要告潁川郡太守蕭銳,自從他上任以來,橫征暴斂,我們潁川郡的老百姓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房玄齡意味深長地看了跪在面前的中年漢子一眼,面不改色地說道“你們等著,我這就去回稟陛下,還你們一個公道。”
說完又向沈光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小心戒備。之后撥馬回到楊杲的車架旁,躬身說道“陛下,若是臣所料不錯的話,這些人恐怕不是攔路喊冤的百姓,而是在此地等候陛下多時的刺客。”
“刺客房玄齡,姑奶奶原以為你也算個好官,想不到也是一丘之貉,為了庇護同僚居然誣陷攔路喊冤的百姓為刺客”
楊杲還未說話,竇線娘已經緊咬著銀牙冷冷說道。
楊杲沒有理會竇線娘,房玄齡的人品他還是信得過的,不過有些事情的確應該弄清楚。他當即開口問道“玄齡,你是怎么確定他們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