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將軍住手”
就在這時,李建成突然停止了啜泣喝住了縻貹,擦了擦兩眼的淚痕,朝著淵蓋蘇文拱了拱手說道“淵將軍,孤因為叔父之死亂了方寸,若非淵將軍孤險些誤了大事。”
“這才是一國儲君該有的風范嘛”淵蓋蘇文咧嘴一笑,絲毫沒有在意己方大將乙支文德被俘一事,沉聲說道“建成太子,眼下天色漸明,歷城縣的守軍應該也能發現這邊的情況,恐怕他們很快便會殺出城來和隋軍援軍內外呼應。”
李建成緩緩點了點頭,道“秦瓊、狄青二人用兵有方,想來定會如此行事。”
李建成說這話的時候兩眼間滿是羨慕嫉妒,暗想楊杲為何如此好命手底下竟然有這么多可以獨當一方的將領。而大唐坐擁著關中八百里秦川之地,又有關隴集團的鼎力支持,可能夠拿得出手的將領卻始終只有那么幾個。
“等到青州事了之后,孤得回長安好好勸說一下父皇,改變以宗親掛帥統兵的用人方針。否則,只怕天下的有才之士都會跑到楊杲小兒的麾下去了。”李建成暗暗在心底打定主意。
淵蓋蘇文并不知道李建成越想越遠,當然,就算他知道了,他也懶得管。眼下他只關心擊敗隋軍挽回敗勢,當下便微微笑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那不知建成太子以為眼下我等該如何行事”
李建成眉頭微微一皺,沉吟著說道“事到如今,唯有收攏敗兵緊守營寨。隋軍援軍王稟所部雖然來勢洶洶,但他們先是惡戰一場又連夜趕路,士卒疲憊不堪,早已是強弩之末不能久持。至于秦瓊狄青所部,日前慘敗一場軍心未定,只要王稟一退,必然軍無戰心,唯有敗退一途。”
淵蓋蘇文深以為然,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不知建成兄是打算迎戰來援的王稟所部還是歷城的秦瓊、狄青”
李建成雙眼寒光一現,冷冷說道“王稟軍中有殺死孤的叔父李晟將軍的兇手,此等不共戴天之仇孤豈能不報”
淵蓋蘇文哈哈一笑,道“正好我也想找羅士信報上次那一槍之仇,這歷城縣的隋軍便交給我來對付了”
王稟率領大軍趁著高句麗唐軍聯軍混亂之際大舉進攻,轉瞬間便殺得聯軍死傷遍地,潰不成軍。
亂軍之中,最為耀眼的無疑是王難得,聯軍士卒見到他就像見到瘟神一樣避之不及,誰也不敢上前和他交手。
王稟和王德見狀也不甘落于人后,身先士卒,各自揮舞著手中兵器殺進人群。
距離大營不遠處的高坡上,房玄齡一身紫色官袍,負手而立,注視著遠處已經潰不成軍的高句麗和唐軍聯軍。毫無疑問,這一次伏擊就是他的手筆,當然,還有另一位謀士寇準在旁協助。
眼看著高唐聯軍已經兵敗如山倒,士卒皆無戰心,爭先恐后地往西北方向竄逃。房玄齡伸手招來在一旁的偏將張閔,吩咐道“張將軍,你立刻去挑選兩百名精兵,換上唐軍的盔甲偽裝成唐軍,跟著唐軍和高句麗的潰卒趁機混進唐軍大營。王將軍的大軍會跟著你們一路殺來,到時候你們便在營內四處放火接應王將軍。”
這張閔乃是武舉進士,從前也讀過幾本兵書,一聽便有些擔憂地說道“房大人,將士們已經苦戰一夜,若是再連夜奔襲只怕士卒的體力會吃不消啊,不如讓他們暫歇一夜”
“張將軍,戰機稍縱即逝,容不得片刻耽擱。唐軍也是訓練有素的強軍,若不能趁著他們剛剛兵敗之際突然發難,他們緩過氣來定然會清點損傷,到時候你們這些人馬上就會被發現。”
不等房玄齡解釋,他身旁的寇準便已經開口說道“高句麗和唐軍聯軍有七八萬之多,若不能趁此良機一舉擊潰,只怕日后我軍將會陷入更為艱難的苦戰”
張閔仍舊面露憂愁“可我軍只有兩萬人馬,就算能夠引起唐軍大營的混亂,只怕這點兵馬也擊潰不了唐軍和高句麗的聯軍。”
房玄齡微微一笑,道“將軍不要忘了,歷城的秦瓊和狄青二位將軍手上還有四萬余兵馬。這兒人都是深通兵法之人,若是連這樣的戰機都抓不住,那他們也不配坐鎮一方了。”
“既然如此,末將遵命”張閔很快就被房玄齡寇準說服,當即拱了拱手,領命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