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像是松了口氣,隨后忽而一咬牙,雙指一并,徑直往脖頸處摁去。
隨后,他的身子重重的摔下,整個人便沒了聲息。
窗隙處有微風席入,錦苑在角落里緩了一會心神,終于起身往他鼻翼間試探去。
氣息微弱,似乎奄奄一息。
他方才那一指,大約是摁了自己的命門,錦苑現在確實心情復雜,她也沒料到這郁連崢如此君子,寧肯自己受傷,也不愿叫她受了屈辱。
內氣受損,他恐怕也要緩上好些時日。
她提著裙擺便又往門外去,恰好見到千草和云清站在一塊兒,兩個人皆是滿面淚痕。
一見到她出來,千草便趕緊跪下“殿下,您現在什么打算,要嫁嗎”
錦苑蹙眉“他昏過去了。”
兩個人滿面驚訝,又隨了錦苑進來,云清到底是醫術高超,便只一打眼就察覺出郁連崢情況不對。
隨后一探脈象,只轉向錦苑“他自絕筋脈了。”
“會死嗎”她也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云清才又搖頭,倒是神色復雜“郁大人行事坦蕩,倒是沒有乘人之危,他雖然不會死,但這樣一來也算是重傷,倒是要養上一些時日。”
而且,習武之人,對內力看的極重,這一番,錦苑自覺愧對了他。
屏退眾人之后,她便只一個人守在了他的身邊,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半晌,見著他幽幽醒轉才開口“你這身子要養好久了。”
他似乎未將這事往心里去,只是面色發白,緩了口氣又看向她“這事是云清做的”不等錦苑開口,他又道“她兩次如此,雖是我郁家帶來的人也一樣死不足惜。”
這會兒云清正好拿了配藥過來,一聽這話嚇得一哆嗦,立時跪倒在地“殿下,大人,這事真不是我做的”
錦苑嘆了口氣,這場面見了幾次,倒是有些乏了。
“嘴硬”郁連崢抬眸,眼看著要動手卻又自覺身體虛弱,隨后只一揮手“送大獄罷”
云清又是哭得泣不成聲。
“不送,”錦苑終于開口,只淡淡掃了云清一眼,示意她退下,隨即便開口“這事,是我做的。”
走到門口的云清聽了她這話當即便紅了眼眶,她心里只覺得自己如此好命,竟然遇到了這么寬容善良的主子,便是三番五次救她與水火。
云清便是下定決心,日后,這大恩終將要報
屋內的錦苑當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轉頭看向郁連崢“你不信我”
他神色復雜,卻忽然勾起唇角“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說,我便信。”
她沉思一刻,心頭那些計量也暫時放去了一邊,錦苑如今也不想在瞎摻和男女主的事,只要莫在節外生枝便可。
“我無非不想嫁你。”錦苑垂眸,倒是有些害怕看他現在的眼神“你說王上都同意了你的請婚,所以我便怕了。”
她知道郁連崢生性高傲,三番五次遭她拒婚難免受辱,但錦苑也始終懷疑他的動機,索性便繼續胡謅“我想你亂了方寸,然后我再借機去求王上,這一來也不必結了孽緣。”
這話說完,分明該輕松的,但錦苑現在確實怕的不行。
好在郁連崢現在很是虛弱,也沒有動手的打算,反倒是看她一眼“你為了不嫁給我,倒是寧愿先屈身與我”
他皺眉,似乎很是不解“我若是不君子,你現在怎樣坐在這兒哭”
錦苑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便也低頭不敢說話。
“你召了滿殿面首,一直守著清白,卻為了悔婚,甘愿拿清白試險”
郁連崢說著冷下臉去,眸子暗如晦夜,不肯再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