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圍在桌前,便低頭細細的望了一下這幅畫,郁連崢和徐公子在這些事情方面自然是有所考量的,而且經驗也比錦苑充足的多,所以并沒有像她之前那樣細細琢磨了很久才發覺端倪。
只一打眼,徐公子便就開口了“這是一副地圖”
“沒錯,”郁連崢點點頭,伸出指尖,順著這一艘花船的輪廓一直往下,果然停在了錦苑先前去過的地方,“這是一條水下出路。”他看了兩人一眼,隨后直接順著這路口,繼續往側邊之前錦苑懷疑過的地方而去“將人從這里帶走,從這個角度來到岸邊又入了荒地,不會有任何人察覺,即便是觀景閣的人也看不到這個方向。”
“所以,”錦苑便又接話,“她這船上一天到晚做的是什么買賣,難道便像是今日一樣不斷的有人被針對,被打暈再被他們偷偷運走”
“不一定,或許也有可能是進來。”郁連崢聽著她剛才那番說辭,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便又搖了搖頭,耐心的解釋,“我們現在是想要把人帶走,可以利用這條路,但不代表這條水路從一開始設計來就是為了這樣的作用。”
這話越說越是玄乎,錦苑確實是聽不懂的,便只管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好奇的盯著郁連崢。
后者被她這個眼神有所觸動,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只好開口解釋,“我覺得這花魁的身份應當是有諸多隱秘的,所以才會在船上設計這么一出隱秘的駛入通道,不過她作為花魁要去任何地方都是有人盯梢的,靈波坊并不是個好待的地方。”
錦苑點點頭,又想起之前和那些花娘小廝還有花魁聊的天,聽起來大家也無非都是為了賺錢,這靈波坊的主子才是叫人可惡的存在吧。
都是些黑心的資本家罷了,但是她現在也沒有想要討論這些的意思,便又搖搖頭看著郁連崢“所以呢,她既然進出不自由,所以是為了讓外頭的人來看她”
一開始錦苑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時候,可能便會覺得大約是相言一幽這樣的人了,但是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錦苑才覺得蹊蹺。
這會兒她覺得或許自己應該先把方才與花魁聊的那些內容叫兩人知道,不能這么模糊著,還叫他們兩人越猜越遠事情就偏離了方向。
便先一步開口,將方才那些都說給了二人聽,不過好似二人面上也沒露出什么驚訝之色,大約從進來的那一刻起,雖不能確定,但也許他們也懷疑過這個可能。
畢竟但凡一個正常的花魁,都不會將這艘船營造的如此詭秘,這女人一看便同其他尋常的花娘并不一樣,錦苑自然不了解二人的心思,只在說完之后才總結道,“所以雖然現在沒有十分確鑿的證據,但是以我目前所看,還有她本人的承認,她就是言一幽,我也想到她有什么理由去假扮言一幽。”
“她應該沒有假扮。”郁連崢淡淡開口,神色很是篤定,這卻讓錦苑有些竊喜,她原先還以為這件事情需要花費很多功夫來說服他,不過沒料到他自己先入為主,反倒給了自己這樣一個回答。
不過轉念一想,能夠將左副將的事情說的那么明晰,況且看樣子身手也算不錯,即便不是言一幽,那肯定也是對內情知曉的人。
那是不是他也不重要,錦苑要的只是還原當日所發生過的一切事情,郁連崢從密室出來,叫徐公子便將那些畫作收起,“這里頭已經沒有值得我們再去探尋的東西了。”
他說著話便徑直來到了花魁的身邊,低下頭,伸出雙指掐住她的下顎,左右翻看了一遍,看樣子都不像是在針對一個活人,這手法倒有點像是勘驗死尸了。
錦苑見狀,不由得背后打了個冷戰,這男人冷漠起來的時候,卻好似根本不摻雜任何感情,與尋常她所見到著實是兩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