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指著樓上:“我老丈人住這兒。”
宋維揚突然問:“酒廠被鐘大華折騰得不輕?”
“可不是嘛,”那人氣憤道,“老宋廠長定下的規矩,被姓鐘的全搞亂了,又回到好幾年前的樣子。現在酒廠上班都磨洋工,有的干脆上午來露個面,下午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宋其志驚訝道:“都不管的?”
那人苦笑道:“怎么管啊?干部都是鐘大華的親戚朋友,他們帶頭違反規矩,下面的工人還不跟著學?上個月,酒廠丟失了幾百箱特曲,聽說就是鐘大華他妹夫干的好事。結果你猜怎么處理的?保衛科全部被罰款,普通工人也全被扣獎金。我日他個祖宗的,那天老子都沒輪班,莫名其妙就被扣了獎金。”
宋維揚樂道:“照這么下去,最多幾年時間,酒廠就會被鐘大華折騰跨。”
宋其志郁悶道:“那可是咱爸咱媽的心血!”
等到那人上樓,宋維揚突然說:“看著吧,等爸出獄那天,我就能把酒廠給要回來!”
“真的?”宋其志正色道。
“真的。”宋維揚語氣肯定。
兄弟倆并肩上樓回家,大嫂已經煮好飯菜,正抱著侄子在看電視。
“你們回來啦,快坐下休息會兒。”大嫂把孩子交給宋其志,自己跑去廚房拿碗筷。
宋維揚很享受這種氣氛,這輩子,大嫂就安心做她的家庭主婦吧。不用帶著一兩歲的兒子,在外面辛苦進貨賣貨,回家還要照顧精神失常的婆婆。
“呀呀!”小侄子趴在宋其志懷里,揮舞著手里的玩具傻樂。
宋維揚突然生出惡趣味,把侄子的玩具搶了,頓時招來一陣哇哇大哭。
“你有病吧。”宋其志哭笑不得。
“逗著玩,你看小超哭起來聲音多洪亮啊。”宋維揚樂呵呵道。
把玩具還給小侄子,哄了好一會兒終于安生,大嫂已經把他們的飯都盛好了。
剛坐下刨兩口,突然響起敲門聲。
大嫂連忙去開門,見到外面站著個陌生女人,疑惑道:“你找誰?”
“這是宋廠長家吧?我是省城來的,《蓉城晚報》記者,”盧慧珍說,“真是抱歉,這么晚還來打擾。但我只有半天的采訪時間,今晚還得連夜趕回省城。”
“啊,原來是記者同志,快請進,”大嫂扭頭喊道,“其志,揚揚,省城的記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