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云一伙共有七人,宋維揚的悍馬坐了三個,又叫出租車坐了四個,把他們全部送回單位宿舍。
天空中飄蕩的雪花,變得稍微小了些,落在皮膚上立即融化。
馬小云在嘔吐之后就沒喝酒了,車上睡了一路,下車再那么一凍,回到宿舍居然變得異常清醒。
其他人陸續回房睡覺去了,宋維揚也準備走,馬小云笑道:“聊聊唄。”
“行,聊聊。”宋維揚拖板凳坐下。
馬小云掏了全身幾個兜,發現煙沒了,伸手道:“給我抽根煙。”
宋維揚扔了一根中華過去,又把打火機點燃。馬小云湊過腦袋借火,深吸一口說:“喝得有點多,剛才讓你看笑話了。”
“我那套衣服是港城買的,挺貴,你得賠償。”宋維揚開玩笑道。
馬小云被尼古丁刺激得更加清醒,吞云吐霧道:“一定賠,等我以后賺了大錢,請國外最有名的裁縫給你量身打造。”
“那叫服裝設計師。”宋維揚說。
“都一樣。”馬小云道。
兩人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沒頭沒尾的,在洪偉國眼里就像兩個神經病。
馬小云說:“其實我現在的情況不算什么,至少還剩幾十萬。就是在外經貿部干得很糟心,憋了一肚子委屈,必須喝酒發泄出來才好受。”
宋維揚說:“外經貿部是大機關,你自己的想法又多,起沖突是在所難免的。”
馬小云道:“官僚的思維模式,跟我的思維模式,兩者完全不搭調。他們有他們的考慮,我有我的看法,但每次出現分歧,都只能我做讓步,這樣做事還有什么意思?可惜浪費了一年多時間!”
“重頭再來也不遲。”宋維揚安慰道。
“是啊,這算什么?”馬小云突然笑起來,坐直身體瞬間振作,翹著二郎腿說,“我最慌的時候,是四年前在美國。當時要修一條臨州到阜南的高速路,工程進行了一年多,美方資金卻遲遲不到位。我被派去美國當翻譯進行溝通,說白了就是去要賬的。當時美國人把我哄了兩天,又帶我去拉斯維加斯玩,在賭城變相軟禁我一個月。這家美國公司就是騙子企業,我只能口頭答應合作,愿意跟他們同流合污,這才重獲自由。”
“然后呢?”宋維揚笑道。
馬小云說:“我讓他們給我訂回國的機票,他們讓我直接去機場,跟售票處的人說我是杰克馬就能拿到機票。結果我又被騙了,當時我身上只有25美分,身在異國,舉目無親,簽證也快到期了。我一個人站在機場大廳,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洪偉國在旁邊越聽越好奇,忍不住問:“那你是怎么回國的?”
馬小云笑道:“哈哈,機場有老虎機,25美分可以壓注25次。我連壓24次都沒中,直到最后1美分,居然中了600美元!于是我買了一張前往西雅圖的機票,借住在我當老師時的外教同事的女婿家里。對方是搞互聯網的,我也是在他家第一次接觸互聯網,回國后就創辦了中國黃頁。”
“你運氣真好!”洪偉國嘖嘖稱奇。
馬小云說:“從那個時候起,我就體會到什么叫天無絕人之路。而且危機危機,危險與機遇是并存的,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現在這點挫折算什么?我以后肯定能搞出點名堂!”
宋維揚笑著說:“那就祝你好運。”
馬小云指著宋維揚,笑道:“老宋,你是真朋友。”
宋維揚說:“你是真牛逼,為什么不選擇搜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