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說:“我只是個教書的,哪懂做生意那套?”
牛廣成連忙說:“我到處打聽過了,全縣各界就你周校長的威望最高、名聲最正派。其他人我信不過,再會做生意有屁用,亂出主意騙我怎么辦?”
周鈺眼珠子一轉,笑道:“咱們縣最貧困的那個鄉,民國時候就開始采黑鎢礦(鎢錳鐵礦)。幾十年下來,到處都被挖得千瘡百孔,黑鎢礦也幾乎被采空了。現在老百姓種地是沒幾個收成,只能跑去大城市打工糊口,你要是能建個廠帶動當地經濟,你在咱們縣能夠橫著走,說不定市領導都要親自給你戴大紅花。”
“那該建什么廠?”牛廣成問。
“我又不會做生意,我怎么知道?”周鈺沒好氣說。
牛廣成有些頭疼,也想不出所以然來,當場掏出個信封說:“周校長,感謝你的指教,我會盡量想辦法帶領老百姓脫貧致富!”
周鈺覷了信封一眼:“滾!”
牛廣成連忙說:“沒別的意思,就是表達一點心意。”
周鈺氣得發笑:“我當了10年副校長沒挪窩,你以為是怎么來的?別說你這幾個臭錢,真把我惹毛了,天王老子面前都敢掀桌子!你讀的那個商學院很不錯,那些道理要是能堅持下去,肯定能穩做咱們縣的首富!你別看自己現在挖礦很風光,地里的石膏礦遲早被你挖完,趁早謀長遠才是正途。”
“周校長說的對。”牛廣成賠笑道。他那個石膏礦本來規模就小,而且還是國企挖剩下的,頂多還能再撐三五年。至于剛到手的另一個“富礦”,同樣也是別人挖剩下的,不知費了多少力氣才接手過來。一旦這兩個礦挖完,牛廣成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干啥。
既然這位周校長指明了方向,那牛廣成當然要好好琢磨一番。他立即親自到全縣最窮的鄉去考察,結果兩眼一抹黑,那里除了莊家就是各種光禿禿的廢棄礦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商機可言。
這個時候,牛廣成在金牛商學院的交際優勢便凸顯出來了。他打電話請來好幾個同學“旅游”,又說打算大家一起做生意,帶著這些同學往山溝里鉆,還真特么被他走了狗屎運。
黑鎢礦往往伴生有螢石、綠柱石等礦物,牛廣成這里的黑鎢礦,就有大量的螢石礦伴生。但這些的螢石品質不高,根本無法用于化工生產,所以之前幾十年被挖出來的螢石,被集中丟棄在幾處山溝里,除了作為小孩子的玩物別無他用。
而牛廣成請來的幾個同學,其中一個居然是礦業大學的高材生。這位老兄看到那些露天堆放的海量螢石,頓時就兩眼放光,接著又取當地黏土回去化驗。
僅僅過了半個月,那位同學就打電話回來,想跟牛廣成一起開家陶瓷廠。現在人民生活變好了,陶瓷衛浴市場前景廣闊,他們可以專門生產衛浴商品,這里的螢石和黏土都非常適合做原材料,直接就地取材的生產成本很低。
就這樣,牛廣成從一個土礦主,搖身變成陶瓷衛浴企業家,并把全縣最窮鄉變成富裕鄉。
真的是走了狗屎運。
這狗屎運并不僅僅是發現了合適的螢石和黏土,更因為牛廣成的幾個合作伙伴都是有眼界的。他們并不局限于當地周邊市場,而是一開始就放眼全國,只生產中高端陶瓷衛浴產品。等把品牌做大做響了,即便這里的原材料用完也無所謂,換個地方還能夠繼續發展。
牛總的轉變與崛起,更是成為后來金牛商學院的活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