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當助理?哈哈哈哈,那怎么行?真有你的,虧你想得出來?即使你肯屈尊大駕,但我還怕成為眾矢之的,千夫所指呢。你也不換位思考一下,假如真的這樣,讓別人看見,他們心里又會怎么想?知道內情的人,也許還能理解我,說我這個人善解人意,面對困難能夠勇挑重擔,主動承擔責任;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我蘇秀玲這個人喜歡大權獨攬,獨斷專行,或者是不尊重同事,欺負你呢。而且就算不說這些,你也知道,在任何時候,權利與責任都是緊密地結合在一起的。有多大權利,便有多大的責任......行了,謝謝你的好意,春江,你急于返回工作崗位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你想真誠地幫助我,替我分憂解難,減輕我工作上的壓力,我也真的很感激;你對公司所抱有的這一片赤誠之心,也真的讓我很感動。不過,聽我的,別再糾結這些了,想工作有的是機會,再說況且我又不是光桿司令,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班子里面那么多人呢,還缺你這一個助理?快走吧。”蘇秀玲在劉春江的肩膀上使勁拍了一下,又把他往前推著。
可以說,蘇秀玲確實說的也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就在這時候,蘇秀玲的手機鈴聲響了。
她面帶歉意地對劉春江笑了笑,便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往走廊里走了出去。
到底還是女人心比較細。剛才,被蘇秀玲這么一點,薛柯枚的心里恍然大悟,頓時醒悟了。
“春江,你把問題想得過于簡單了。”
“——怎么就簡單了?我不是也想盡自己的一份職責嗎?”
劉春江有些不解地看著薛柯枚,不知道為何要這么說自己。
“——你呀你,這你還看不出來?盡管從主觀上講,你雖然迫切地想回來盡一份自己的力量,多少能夠替蘇秀玲承擔一部分工作上的壓力。但是,在客觀上,結果卻并不一定會像你想的那樣簡單。比如,假如你真的回來只是給蘇秀玲幫忙,那么,你的位置究竟應該怎么擺?身份到底算什么?遇到一些問題,你該怎么表態?說話能不能算數?別人對你的話該不該聽?該不該接受?如果不接受結果會怎樣?遇到你和蘇秀玲的意見發生嚴重分歧的時候,你讓下面的人該怎么辦?到底該聽誰的?所以,你在這個時候回來,就等于是給蘇秀玲出了一道難題,弄得她左右為難,給人家添亂,甚至會給人家幫倒忙。你細細地想一想,是不是我說的這么一個道理?”
劉春江頓時啞口無言了。
確實,不得不說,薛柯枚說的一點也沒有錯。畢竟,她說的這些,都是一些實實在在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由于劉春江在集團公司當了多年的主要負責人,所以,他思考問題,當然漸漸地習慣于從自己的這個角度去看待問題。
而薛柯枚卻與他不一樣。一方面,她作為一名基層黨務干部,對于涉及到業務上的一些問題,她會時刻想著自己的身份,擺正自己的位置;另外一方面,作為一個女人,她當然更善于從別人的心理感受去換位思考。
見劉春江不說話了。薛柯枚又繼續說道:
“......你想呀,而且這里面還有一點,那就是有些話,作為蘇秀玲,從她的那個角度也不好當面挑明;同樣,也有些話咱們也不能明著說出來。道理很簡單,因為你一旦說出來,就顯得你對蘇秀玲的能力顯得懷疑,似乎也顯得不信任似的。所以,這種時候,這就需要靠咱們自己去領悟,去理解才行。”
既然當助手不行,那么,可不可以還像以前那樣,重新行使自己遼源水泥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的職權呢?劉春江這樣想著。
顯然還是不行。
因為不管怎么說,在當前,自己的頭上雖然還掛著這個既沒有被免去,但同時也沒有被明確可以行使的董事長職務,但確切地說,此時自己的處境,就相當于類似被停止職務的這么一種狀態。
而蘇秀玲又恰恰是被省國資委明確為在當前由她來代替劉春江行使遼源水泥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職權的。在這里,自己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這無疑會讓蘇秀玲對她當前的身份感到十分的尷尬,也會在心理上也會造成一定的壓力。所以,作為自己,不能不顧及到別人的心理感受,更不能給她出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