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春江呢,雖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小孩子辱罵,但辱罵他的人別說是自己的親兒子,即使不是,自己作為一個大企業的領導,又怎么能與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見識所以他只是怔怔地用眼看著他,心里又急又氣,對自己的這個兒子不懂規矩而感到焦慮不安。
而劉易呢,他怎么能知道自己用錯了詞匯他只是用一雙帶有仇視的目光,憤憤不平地盯著眼前這個一門心思分他公司財產的劉春江。
而薛柯枚呢,她更多的是感到有些無奈。
因為她當然明白,劉易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并不是有意要罵人,歸根結底,其實還是對變化多端深奧無比的漢語民間詞匯的了解不夠,所以,她也就不會像其他不知道底細的人那樣,簡單地認為這是劉易故意辱罵劉春江。畢竟,這么小的一個孩子,他對祖國博大精深的民間詞匯的掌握,有許多都是一知半解,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所以怎么能準確地知道一個詞匯在不同語境下的各種含義,以及在各種不同場合下的不同用法呢
雖然薛柯枚知道中國詞匯的用法特別復雜。但是,在她看來,劉春江直到現在還一口咬定他的那個無因管理不肯松口,在薛柯枚看來,劉春江的這點心思簡直有些不可理喻。
可是,對一個小孩“辱罵”劉春江為“神經病”的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劉春江可以因為寬宏大量或者由于畢竟是父子關系,不去和兒子計較,薛柯枚也可以因為她理解劉易而不去和孩子計較,但是,他們兩人不計較并不等于在場的其他人可以容忍。因為其他人誰能知道這里面的具體情況
“真是反了”
果然,見劉易這么一個半大的孩子,居然敢無法無天當眾辱罵長輩,并且又由于眼看著薛柯枚作為一個監護人而并不管教這孩子,這時,一個年齡六十左右的人,實在有些看不下眼了。他蹭地站起身來,兩步沖上前去,對著劉易就是一巴掌,當場替大家教訓起來
“你后媽讓你,我可不讓你沒大沒小,一點不懂規矩,敢罵人神經病在學校老師怎么教育的你”
劉易頓時懵了,他當然不知道剛才說的那句話已經觸犯了眾人。
他用手捂著火辣辣生疼的臉面,驚愕地看著打他的那個人。隨后,又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他的薛媽媽,希望她幫一下自己。
薛柯枚沒想到有人會這樣激動。她一時呆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從小到大,無論是在媽媽楊子琪身邊還是在楊麗輝身邊,劉易可以說是嬌生慣養,哪里被人動過一根手指頭可是,自從回國以后,因為這個劉春江,這已經第三次被人教訓了。
劉易腦中閃現著幾次挨打的情景,心中感到十分的委屈,想著想著,忽然,他猛地用手一推那個老人,然后不顧一切地向門外沖去
“哎呀”
眾人一下子驚叫起來
薛柯枚也慌了,她趕緊伸手去拉,旁邊的兩個人也想扶住,但還是晚了一步。只見那人身體向后一仰,一下子倒了下去
誰都知道,上了年歲的人,身體骨骼密度和柔韌性比不了年輕人,這么大的一個人,這一摔這還了得
頓時,會場秩序亂了,叫喊聲,桌椅板凳挪動的嘈雜聲連成一片。眾人紛紛離開座位,向老人圍去。
劉春江心中更是焦急。他用力擠到前面,蹲在那人身邊,用手搖晃著,并大聲呼喊
“老師傅,老師傅,快醒醒,碰到哪里了傷的怎么樣身上感覺疼不疼”
老人雙目緊閉,一動不動,還是直挺挺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