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上面爬滿了像蟲子一樣的密密麻麻的英文單詞,而且里面的一個單詞也不認識,但是,當王雪飛的兩只眼睛往上面一瞅,心里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當然,這只是王雪飛的心理反應。從外表上并沒有顯現出來。
“全是英文,我也看不懂啊”他自嘲地笑了笑,只是這個笑容顯得有些虛偽。
“噢,我忘了,你以前學的是俄文。”張欣楠這才想起,王雪飛過去在大學里學的是俄文。“我也只能看個大概意思,不過,我不知道上面的這些內容是不是真的”說著,張欣楠便把自己對這封書信的疑點,說了出來。
王雪飛沉思著,沒有立即說話。
我們知道,王雪飛他怎么會不知道呢當時,他從趙田剛手里接過這封信時,看到的可是真真切切的原件。不但如此,為了弄清楚里面的內容,他還花了不少功夫,用楊子琪的那本英漢大詞典,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進行過翻譯過呢。
不過,對于這些往事,王雪飛當然不敢說出來。他只是笑了笑,先是看了看劉易,然后這才說道
“劉易,你先去那間屋玩去吧,我和你姨姨談論點事兒。”
劉易眨了眨眼,出去了。
見孩子離開,王雪飛站起身來,把門關上,這才坐在張欣楠的身邊,往她跟前湊了湊,低聲說道
“欣楠,你也不想一想,你姐姐當時連劉易這個孩子都瞞著我,怎么敢讓我看留給兒子的書信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噢,這倒也是。我把這事給忘了。”張欣楠的臉紅了。畢竟,不管怎么說,姐姐把自己在國外偷偷撫養著劉春江的孩子這件事一直都瞞著丈夫,總不是一件應該的事情。想到這里,張欣楠趕緊又解釋道
“其實這也是孩子拿回來讓我看我才知道的。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這是一張復印件,剛才劉易也和我說了,當時他提出要看原件,薛柯枚卻推說不在這里,而是在遼源放著。這話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張欣楠頓了頓,她壓低聲音,說道“我懷疑這里面是不是有問題”
“什么問題”
王雪飛聽了,臉上閃過一絲不可琢磨的神色,問道。
“你想啊,這可是遺書啊,哪有不讓孩子看遺書的原件,反而拿份復印件讓孩子看的呢”張欣楠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王雪飛的眼睛眨了眨,盯著她,不動聲色地問道
“你是說,這是偽造的”
“你想啊,”見王雪飛似乎對她的話有些動心,張欣楠的神色顯得更神秘了。她繼續說道“這里面畢竟涉及到劉易對她財產的繼承問題,而這個孩子又托付給一個非親非故的外人來監護,誰敢保證,薛柯枚在這復印件里面動沒動過手腳”張欣楠壓低聲音,對王雪飛說道。
“這個”王雪飛不說話了。
王雪飛過去見過原件,所以,他當然知道,這份復印件不可能動過手腳。
而且他更知道,真正的遺書原件,并不是像薛柯枚所說的那樣,放在遼源的家里,而是現在仍然存放在公安局或法院的檔案室里。畢竟,自己的案子,當時被認為存在著諸多疑點,最后是按照疑案從無的原則,把自己給放出來的。
不過,王雪飛似乎擔心張欣楠對這件事深究起來沒完,如果那樣,就會逼著薛柯枚去公安局或是法院尋找原件,這樣一來,豈不是把自己曾經被公安局懷疑為殺害她姐姐楊子琪的犯罪嫌疑人暴露出來盡管后來法院以疑罪從無的原則釋放了自己,但是,疑罪從無只是沒有切實證據,但終究還是有一定的嫌疑啊。如果那樣,自己難免會引起她的懷疑,又怎么能與自己結婚呢
所以,王雪飛當然不愿意出現這樣的結果。
于是,他便裝出一副寬容的神色,說道
“欣楠,我看你多心了。對于薛柯枚,我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依我看,她還不至于在這份遺書上面動手腳,因為她不是那樣的人。至于為何要用復印件,也許是怕劉易會弄丟了,所以多留一份備件而已”
張欣楠搖了搖頭,似乎并不相信王雪飛的話。她說道
“讓我說,這件事還是看看原件才放心,你說呢其實也用不著真的看原件,只要劉易堅持要看原件,薛柯枚敢帶著劉易回遼源看原件,那就說明沒問題;反之,這里面一定有鬼”
“這這倒也有這種可能”王雪飛當然沒有理由反對,他只好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