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橙放下了手。
滿面淚痕,波光粼粼。
周圍為之一靜。
“能告訴我你們玩的是什么游戲么”
他揉碎了語調,像一只被人狠狠玩弄過后又丟棄在黑暗巷尾的玩偶,在腥臭的風中,露出破碎的、柔軟的棉芯。
沒有責怪的語氣,在場的人卻齊齊生出了罪惡感。
男生煙灰色的薄毛衣略微寬松,圓領恰到好處襯出了兩節纖細的鎖骨。沈橙本來就是清瘦修窄的身形,容貌輪廓也是偏向清淡溫柔,但他哭紅了眼睛的時候,眼尾沾染了一點朱紅,分外昳麗秀艷。
有一種墮落、沉淪的氣息。
周圍人的良心備受譴責。
惡作劇的事態突然就嚴重了起來。
“那個,對不起,我們只是想搞個整蠱。”有人結結巴巴地解釋,“這個,這個錢還給你,開玩笑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不要太放在心上”
眼淚滑落到唇角,沈橙沒有擦拭,也沒有接過卡,他自始自終,視線里只有一個人,一個當眾剜了他心臟還跟他說是一場游戲的人,“所以,是我活該,太把你放在心上了,白癡一樣,連你的小把戲也看不穿。”
是的,他早該明白的。
大小姐再落魄,也不至于向他求救。
向一個貧窮、孱弱、淺薄、可憐的人求救,本身就是荒謬的一件事。因為心臟的悸動,他刻意忽略了那不自然的地方,以致于一腔熱血,被當眾處刑。
“法官”兇殘判決他無期流放。
憑什么
憑什么呢
憑什么他就要被人這樣一次次地踐踏
就憑他喜歡她
沈橙抽出了男人手中的卡,硬挺的角割著手心,微微發疼。
他走了過去。
旁邊的學生下意識讓開了一條道。
沈橙暢通無阻到了般弱面前。
兩人目光對視。
“玩得高興嗎”他輕聲地問。
“當然”
眾人只聽見嘭的一聲,先前還坐著的弱姐被人摁到了沙發里邊,男生單腿曲著,抵住她的腰。
“喂,你干嘛”
大家不淡定了。
“我跟她要聊聊下床后的事兒,這樣也不行”
沈橙側過眼,眼神幽深。
眾人“”
所以你們這是要打架還是要“打架”
而般弱一點兒也不怕男主的黑化buff,甚至還火上澆油。
“你走光了。”
這領子口敞開著,剛好對著她,般弱表示也有點傷眼睛。
“你都摸過,裝什么純情少女。”
般弱想想,有道理。
“那你以后記得鍛煉腹肌哦,這樣更飽眼福。”
她理直氣壯地提議。
一張冰冷的銀行卡貼上她的臉。
他背著燈,桃紅色沙發折出曖昧的紫光,映在冰冷神態的臉龐上,又妖又欲。
“我記得你說過,七萬,一次一千,可以睡七十次。”
他松了手,卡面順著女孩兒的臉滑落,插入黑發當中。
“這,六百萬,我算你,人情價,一萬一次,你大概需要償還我六百次。”他嘴唇貼著她的耳朵,欠缺溫度和禮貌,“順便提個要求,我喜歡蒙眼捆綁的。”
般弱你在想each。
她隨手一巴掌甩過去,由于快準狠,男主難逃她無情鐵手。
清脆的聲音震驚了圍觀的路人。
沈橙舌尖輕輕舔著發麻的口腔內壁,情緒收束得一干二凈。
他甚至問,“還要不要再來一巴掌”
般弱倒是想,她兜里的手機響了。
“喂請問你是熊先生的家屬嗎他在四環路出了車禍,現在急需輸血”
般弱立即推開人。
“東升,我有事,借一下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