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個孩子回到中國,兩個人用中文直接交流,那也不行。王雪飛知道,就算這個孩子可能多少能聽懂一點兒中文,但是,那也僅僅是能聽懂一些簡單的中國話,想要與孩子進行深思想上的溝通,或者是在信中進行一般的交流,那顯然很不現實。
更何況,自己畢竟是個男人,工作又很忙,比起讓薛柯枚來充當監護人,顯然不如人家。
王雪飛雖然心中很不快,但他也清楚道,拋開這一切,就算是自己完全能夠有條件與孩子交流,那也不行。
因為他不得不承認,楊子琪雖然嘴上從來不說,但是,她其實對自己看得很透,早就已經斷定,就算是自己能夠接受她的這個孩子,那楊子琪對她現在這個丈夫也一百個不放心。正因為如此,所以她干脆一直隱瞞下去,直接把她的這個在美國長大的孩子,托付給薛柯枚。
在信的最后,也告訴了孩子家里的一些基本財產情況,并留給了孩子很多的財產。
令王雪飛感到意外的是,楊子琪對自己也不是一點感情也不講,他總算還是有一點兒良心,給自己多少留了一些財產。雖然這些財產對普通人來講,也不能算少,憑著這些財產,完全可以過上衣食無憂的幸福生活。但是,比起留給她自己這個孩子的,那還是遠遠不能比的。
當王雪飛連猜帶蒙地“翻譯”完這份信之后,他感到眼前一陣發黑,半晌,他才緩過勁來。
說白了,這其實就是一封留給孩子的遺書。也可以說是遺囑。
“怎么辦難道自己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巨額家產留給這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美國孩子”王雪飛自言自語地問著自己。
不能,絕對不能。
自己下了這么大的血本,豈能夠在即將到手的情況下,落入他人之手
不能,絕對不能。
王雪飛搖了搖牙,他眼里露出了兩道兇光,同時,兩個腮幫子上面的肌肉,也更顯得突出了。
他把英漢大詞典扔在一邊,胸中感到有些憋得慌。
他站里起來,在地上轉了好幾圈,之后,才想起把那盤錄像帶塞入到了錄像機里。
電視打開了。
很快,錄像帶里的畫面便出現在王雪飛的面前。
王雪飛手里拿著遙控器,坐在沙發里看著。
其實,畫面里并沒有什么別的東西,大部分內容,無非就是些楊子琪在孩子小時候,帶著孩子一起玩耍時給他錄制的一些影像資料,也有不少楊子琪本人的生活情景,同時,里面還有幾張劉春江的畫面,但只是從照片上拍攝的,不是錄像。而且也不算多。
不用說,這就是楊子琪留給孩子的記憶,讓他將來想媽媽的時候,能夠通過錄像,來重溫逝去的時光。
王雪飛可沒有心情慢慢地欣賞這些美好的畫面,他嘴里一邊罵著,手里一邊拿著遙控器,時不時地摁著快進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