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趁機探探底,打探一下這一批出售的假白酒,到底是不是把人喝死了如果是那樣,他還心存一絲幻想,楊吉輝一家人的死,說不定就能推給那些制造假冒偽劣的生產廠家和銷售店鋪呢,這樣多少也可以減輕自己的一些罪責,盡管自己并沒有承認。
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王雪飛的心里其實也很清楚,這只是自己的一種十分渺茫的奢望。畢竟,別的不說,單單是利用煤氣來殺害楊吉輝一家人,這就足夠定自己的罪名了。
當然,雖然王雪飛的內心深處是這樣想的,但是,他當前還是抱定一個死原則,無論是公檢法機關怎么審訊自己,反正就是不承認是自己故意泄漏的煤氣,只說是自己把煤氣打開后煮開水,后來把關煤氣這件事,交代給了楊子琪,讓她記著關煤氣。
至于楊子琪忘了關煤氣,那就是她的事情了,與自己無關。
況且,楊子琪現在早已經死了,對于這件事,他們根本無法對證。
這樣,他們頂多指責自己煮開水不小心,沒有盡到安全使用煤氣的義務,但這只是疏忽大意,并不觸犯刑律。也就是說,
他們根本無法定自己的罪。
想到這里,王雪飛也回了一句
“讓我交代什么我能有什么問題你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是故意開煤氣熏死人的嗎難道使用煤氣也有錯了嗎再說,家里面的事情,誰還能沒有一個不小心”王雪飛一連氣說了這么多,似乎這樣才可以證明自己是無辜的。
“你別嘴硬,到時候我們會給你的。”許若玲見王雪飛還是這樣頑固,淡淡地冷笑了一下,回過頭說了他一句。
由于事情太多,直到目前為止,許若玲還沒有把最近這兩天他們已經掌握的那些證據,向他展示。她想等再把這些證據收集工作做得更扎實一些,到那個時候,再審訊他,爭取一舉突破王雪飛的心理防線。
“我要請的律師,你們通知到了嗎這么長時間了,他怎么還不來”王雪飛眼見許若玲說話的口氣并不硬,似乎并沒有掌握能夠足以證明自己犯罪的有力證據,便開始反攻了。
“你急什么你請的律師我們已經給他發出通知了,到時候自然會來找你。”
就在前兩天,王雪飛被公安人員告知,他可以請了一個律師,如果自己不請,公安局則也可以考慮給他請一個。
“你們請那怎么能放心誰知道你們請的律師水平怎么樣我還是自己請一個吧。這樣吧,有勞你們,把張建峰律師請過來吧,他的電話,我不知道,但是,你們可以通知他父親張永強。”說著,王雪飛便把如何聯系張永強,告訴了警官。
王雪飛和張永強兩人過去的私交很好。而且,以前和老部長在一起上班沒事閑聊的時候,就多次聽說,他有個兒子在省城當律師,已經辦了很多比較大一點兒的案子了。
雖然王雪飛與張永強,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面了。但是,他想,憑著自己與他這么多年的深厚關系,他一定會極力幫自己的這個忙的。
所以,他才向警官提出了要請張永強的兒子張建峰,來當他的律師。
其實,王雪飛不知道,張永強的這個兒子張建峰,雖然在省城工作,但是,眼下人卻并不在省城,他手頭正忙著辦一個案子,人還遠在外地取證呢。正因為如此,所以,雖然已經過了兩天了,但張建峰還是遲遲沒有露個面。
“難道說這個張永強不肯幫自己的這個忙難道說真的像阿慶嫂唱戲所說的那樣,人一走茶就涼按說還不至于吧老張這個人還是很注重情誼的。再說自己當年,那可是沒少在他鞍前馬后的跑啊”
其實,有關王雪飛的事情,剛一開始出事的時候,遠在遼源的遼源水泥集團,全公司上上下下,早就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張永強當然已經接到了省城公安局的電話通知,說王雪飛想邀請他的兒子充當他的律師。
張永強聽了,連想都沒想,二話沒說,當即答應了下來。
他這個人,還是很講交情的。
他想,不管王雪飛這個人的人品如何,不管這是一樁什么案件,難度有多大也不管公司上下的員工怎么議論紛紛,作為老領導,這個忙,該幫助還是要幫的。
況且,王雪飛又是攤上了這么一樁弄不好要掉腦袋的案件,在這種生死系于一線的時候,自己怎么能不幫呢
況且,王雪飛又是處于幾乎絕望的時候,向自己發出了求救,自己怎么能不幫忙呢
放下省城公安局來的電話,張永強就給兒子張建峰掛了一個電話,說自己的老部下王雪飛,攤上了這么一樁掉腦袋的案件,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幫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