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峰,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你商量的。看紙條,他是說從他個人的財產中折抵,我知道他們家很有錢。但是,問題是他的個人財產再多,那眼下也都不是現金啊我們公司總不能先賣他們家里的房子吧存折呢估計也取不出來了,他們家里的財產,別說都已經被司法機關查封了,就是不查封,宋月英家里的那些親戚們,現在眼睛都一個個瞪得溜圓,正虎視眈眈地在那里死死地盯著呢。要是從公司的賬目中先墊付,我們公司這里的情況,論說王雪飛作為一個公司的總經理,他也不是不清楚,我們這個水泥生產技術開發公司,雖然說有他們家里的不少股份,但是,畢竟公司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還有遼源水泥集團的股份。所以,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從公司的賬目里墊付,這種情況沒有先例,再說我個人也沒有這個權利呀;如果是讓我個人先出點錢幫著墊付一下,數目少了,這倒也不是說不可以。問題是這么大的一筆錢,遠遠不是一個小數目,別說我拿不出來,就算是能拿出來,那也不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啊唉,按說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唉”說到這里,柳鶯鶯搖了搖頭,把頭扭向了一邊,有些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確實是這樣。
作為柳鶯鶯,從工作關系上說,不管她個人過去與王雪飛之間有多么大的恩怨,她畢竟是王雪飛的同事,也是公司的領導。員工個人如果有事情求她幫忙,她作為董事長,總不能眼看著不管,能幫助還是應該幫一把的,況且更別說是涉及到王雪飛的生死問題。
可是,從個人關系上說,柳鶯鶯心里也很為難。
在過去,他們兩個那可是夫妻關系。柳鶯鶯對王雪飛,雖然不能說對他照顧的多么無微不至,但是,那也可以說是仁至義盡,在別人看來,挑不出個什么毛病來。
但是反過來說,王雪飛對柳鶯鶯,那就不一樣了。
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可以說是無情無義,傷透了柳鶯鶯的心。
所以,要是從這一點上說,柳鶯鶯可以完全不管王雪飛,愛怎么樣就怎么樣。總之,他是死是活,都和自己沒有一點關系。
但是,問題并不是這么簡單。
就在這些天,每當柳鶯鶯回家后她就發現,孩子在情緒上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前些天,孩子放假以后經常出去玩;即使不出去,在家里休息的時候,他也經常坐在一邊,帶著個耳機,看著3,搖頭晃腦地聽著自己喜歡聽的歌曲。有時候還會跟著里面的音樂哼兩聲。
可是現在呢,柳鶯鶯發現,孩子已經有很長的時間,再沒有聽音樂了,給他買的那個q3,也不見他再玩了。
柳鶯鶯看出來了。
不用說,雖然柳鶯鶯從來也沒有和他提起過爸爸王雪飛的事情,但是,孩子一定是已經知道了他爸爸目前的情況了。
柳鶯鶯見孩子這樣的一種狀態,心里當然也很難受,不是個滋味,有好幾次,她想安慰孩子一下,可是,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所以,這件事對于柳鶯鶯來講,心里確實是很矛盾的。作為她自己,怎么也好說;但是,作為孩子,不管怎么說,王雪飛畢竟是他的親爹呀。
柳鶯鶯這些天,一個人躺在床上,經常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作為一個母親,她怎么能愿意看到孩子這樣傷心呢
不能,她當然不愿意看到孩子這樣傷心。
所以,對于王雪飛的這件事,讓柳鶯鶯真的是感到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坐在一旁的薛柯枚,瞅著柳鶯鶯滿臉愁云,一副痛苦的樣子,心里也是很不舒服。她遲疑了片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要我說呀,咱們這個公司,以后的命運究竟怎么樣,真的很不好說了。你想啊,楊吉輝一家人作為幾個重要的股東,現在人都已經不在了。我前兩天也曾經側面打聽過蘇秀玲的意思,問她對咱們公司的意見。她也說了她的想法,以集團公司當前的情況,也沒有收購楊吉輝他們一家人股份的意思。要是那樣,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也就關門了。”
柳鶯鶯點了點頭,說道
“這些我也已經和她溝通過了。公司以后的前景,究竟怎么樣,確實不好說。”
張建峰聽了,眼睛眨了幾眨,說道
“對了。聽我父親講,王雪飛本人有一些河西縣水泥廠和咱們公司的股份,另外還有一些紅利沒有發呢既然這樣,是不是可以從這方面給想想辦法呢”
柳鶯鶯聽了,抬起頭來。她的眼睛半瞇著想了想,遲疑地說道
“河西縣水泥廠這個辦法倒是可以試著考慮一下”
說完,她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