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床鋪之后,這個病人都坐在床邊,統一面朝著窗戶的方向,坐姿都是一模一樣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雙眼無神又發直。
染漓看了眼鐘表。
現在已經是自由活動時間了,么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支配自己的行動
染漓糾結了足足五分鐘后,才試探地站了起來,顛著腳走到了門口。
走廊外依舊是空無一人,他轉動了一下把手,發現門已經開了。
出于謹慎,染漓沒有出去,而是又回到了病房里,試著跟旁邊床的病人攀談。
這位病人只是轉動眼球看了看他,一句話也沒說,把他當做一個透明人。
染漓不死心,又去找其他病人攀談,所有病人都無視了他。
染漓沒有辦法,也只好坐在了床邊,看著窗外。
大概過了十分鐘,走廊里傳來了幾道交疊的腳步聲,聲音最后停在了他們的病房前。
門被推開了,染漓學著其他病人轉過身去,在病床中間排成了一排。
眼前幾個人都無比正常,一點也不像之前在玻璃后看到的那張臉。
兩個護士站在最旁邊,齊齊的看向門口,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染漓也跟著看了過去。
入眼是一雙被西裝褲包裹的長腿,白大褂的下擺垂到膝蓋處,扣子十分嚴謹的系好。
這個醫生手里拿著病歷,露出了一截襯衣的袖口,骨節突出,手指充滿了力量感。
染漓的目光在醫生手上多停留了幾秒,慢慢上移,劃過了微凸的喉結,落在了醫生臉上。
醫生帶著藍色的口罩,半張臉都被擋住了,只能看到他線條犀利的眉眼。
醫生正在跟護士說話,突然毫無預兆的轉過頭來。
正好和染漓的視線對上。
染漓慌不擇亂的移開了目光,身體的線條繃緊,欲蓋彌彰的緊緊盯著前面的墻壁。
喉結滾動了兩下,心跳越來越快了。
還好醫生并沒有在意,只是淡淡的轉過頭,繼續和護士交流。
護士點點頭,拿著藥瓶走了過來,在每個病人手心里放了一顆膠囊。
其他七位病人都將膠囊放到了嘴里,染漓照辦,但他并沒有把膠囊咽下去,只是喉結滾動了一下,做了個吞咽的假動作。
在沒有弄清楚這是什么之前,他怎么敢吃啊。
染漓將膠囊壓在舌下,從外面根本看不出異常。
護士的目光從八位病人臉上掃過,面無表情的轉過身,重新走到小推車旁邊,準備去下一個病房。
染漓松了口氣。
可他的神經還沒來得及舒緩開,醫生腳步一頓,轉過身來,重新走到染漓面前。
醫生帶著口罩,染漓看不清他的神情,或者說是醫生神色淡淡,沒有展露出一絲情緒。
但染漓被那雙冷淡又犀利的眼睛盯著,忍不住心跳加速,心虛又害怕的移開目光,手指緊張地拽著衣擺,因為過于用力,指尖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醫生盯了他足足五秒。
這五秒對染漓無比的漫長,對他脆弱的神經更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染漓實在忍無可忍,想要開口詢問原因,但又怕這不符合醫院的規定,猶豫了幾秒,還是緊緊的閉著嘴。
就在氣氛越發僵持時,醫生毫無預兆地伸出手,指腹按壓住了染漓的嘴角。
“”
染漓愣了愣,下意識抬起眼,看到醫生微垂著眸子,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只剩下了一片濃黑。
醫生的動作和表情,毫無旖旎的意味,指腹從嘴角向里摩擦著染漓的唇瓣。
柔軟的唇肉被壓得凹陷進去。
醫生的力道不輕,像是在揉捏嬌嫩的玫瑰花瓣,想要榨取出汁液,染紅指尖。
許是因為經常拿醫用器械,指腹有薄薄的繭,摩擦過時又痛又癢。
柔軟嬌嫩的唇瓣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很快就充血發熱了。
染漓吃痛地皺了皺眉,不敢瞪醫生,只能委屈地強忍著。
冷硬的聲音響起。
“張開嘴,我要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