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她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回首含笑
“詩名把酒問月”
碼頭上眾人神情莫測,既被詩詞中點染的畫面搖晃得心神不定,又為姜羲小小年紀卻展露的崢嶸詩才而震撼。
聽說,這位天才今年才十三歲
就聽得花船上飄飄渺渺,如霧隔紗飛來一道聲音
“霓裳請公子上船一見。”
“成了”盛明陽攥緊拳頭,沒理由不在臉色鐵青的秦源身上踩上幾腳,落井下石一番,當即對他一陣哈哈大笑,眼神輕蔑至極。
姜羲都快看不過去了,飛去一個眼神還不登船
盛明陽嘻嘻哈哈的,拽著盛明煊跟蘇策,嚷嚷著今天要帶他們見識一番,大搖大擺地跨上船。
有客而至,花船不再停泊,漸漸離開碼頭遠去。
花窗突然冒出一個玉冠腦袋,朝著秦源一邊搖手一邊大喊
“好弟弟不必目送大哥了”
有人噗嗤樂了。
秦源冷冷地回頭去,卻沒看到是誰在笑。
他倒覺得,四周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包含憐憫跟嘲笑。
該死盛明陽姜羲
盛明陽還在囂張大喊
“好弟弟,等大哥回來,一定給你多叫大哥的機會”
秦源臉色越發難看,壓低聲音沖宋尚喝道“都怪你裝什么君子風度,若是你先寫,贏的人未必會是盛六”
秦源的話不無道理,畢竟那“月”木牌早在三日前就已經掛出來,宋尚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冥思苦想,三日才寫好了一首詩。
若是宋尚先作詩,說不定登船的就是他們。
宋尚苦笑道“我的詩沒有她的好對方雖是年紀不大,但詩中心境,我的確不如。”
宋尚自認輸得不冤。
偏偏秦源不這么以為,他聲音陰鷙“你這次讓我丟了大臉,我自會告訴阿娘”
說完拂袖而去。
宋尚默默嘆氣,他家境并不足以支持他在長安完成學業,基本都是來自秦家的支持,若是秦源回去告上一狀,說不定真會給他帶來不小影響。
盛明陽沖秦源耀武揚威完了,心氣兒順了,才心滿意足地回到船艙呢。
隱隱期待的盛明煊小聲地問蘇策“蓮房哥,待會兒我們可以見到那位天下第一名妓嗎”
被莫名其妙拉上船的蘇策,還沉浸在緊張情緒中,只能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二人坐姿很是拘謹,一看就是第一次上青樓的雛兒。
盛明陽這位青樓常客自不用說,閑散慵懶地靠著椅子,自在得像在自家。
姜羲呢,同樣不見怯意,找來婢女為她上酒,怡然自得地自斟自飲。
只是幾人坐了一會兒,遲遲不見那位名妓霓裳露面。
問過婢女,婢女抱歉道
“霓裳姐姐說了,只請作詩的小郎君上樓。”
盛明陽面露不滿,但畢竟是人家的規矩,他也不好說什么,反正蹭著姜羲上船也就夠了。
婢女趕緊安撫“但是幾位放心,我霓裳閣也有幾位姐妹,為君獻舞一曲,雖是蒲柳之姿,但望幾位萬萬不要嫌棄。”
蒲柳之姿當然是謙虛話,幾位披著蟬翼薄紗的舞姬赤足踏鼓而來,腰上環佩叮當,面紗后半遮半掩的姿容,秾艷若牡丹綻放,看得蘇策盛明煊兩個單純的毛頭小子,當即緋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