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們所在的竹樓二層,也在觀看著下方越發激烈的馬球賽。
素來風淡云輕的元堂先生,竟然也成了觀看者的一員,且看得全神貫注,讓旁人不得不猜測,是不是因為馬球關乎玉山學子,才令他老人家這般在乎
元堂身旁,還立著個顏唐。
“少年意氣,果真不錯呢。”元堂的目光追逐著場中某人的身影,笑意融融。
顏唐也頷首贊許“的確,她來了之后,內斗不休的玉山馬球隊才算是迎來新生,觀這行徑,此子有智謀又有手段,就是不知道品性”
元堂輕笑“我觀人多年,見過形形色色,依我判斷,她應該品性不壞不,不只是不壞,而是極好。”
顏唐沒想到元堂會給姜羲這么高的評價。
“那您跟南先生,想的是一樣的”
“大概”元堂但笑不語。
忽然,他的神色變了。
先是意外,然后是震驚,然后是慌張,以及恐懼。
顏唐迅速看去,就見有箭破空射向場中的姜羲,擺明了要取她的性命
不等顏唐驚呼,就感覺身邊的元堂身形微晃,險些摔倒又及時穩住。
顏唐趕緊扶住了元堂。
“山長”
“別管我快去救人”
顏唐怔怔地看著方寸大亂的元堂先生他何曾,在素來高山仰止的山長身上見過如此神情
另一座竹樓的三層,葉諍看見有黑箭射向馬背上的姜羲,呼吸有片刻的紊亂。
來了
他的心除了為姜羲的安危高高提起,也有一種塵埃落定之感。
楊志源,果然如阿稷所說的出手了
對了,阿稷呢
此時,馬球場邊,兩個江南書院的學子,手上拿著角弓跟弓箭,完全嚇癱了
不是他們不是他們射的
雖然說他們的確有這個打算
二人作祟的起因,是源于看到六道書院的姜九郎意氣風發地把他們江南書院打得節節敗退的慘景,身為江南書院馬球隊的一份子,二人理所當然地對姜羲起了埋怨之心。
只要姜羲退場了剩下的穆十三跟盛六絕對不是江南書院的一合之敵
于是,二人找來射粽子的角弓,這里用的弓是尋常角弓充當的,只是羽箭上包了布頭。從小習射的兩人都想好了,就把弓箭對準姜九郎的白馬,射中馬腿,最好是讓馬兒發狂把姜九郎甩下來
兩人鬼鬼祟祟計劃一番,剛剛提著弓準備實施的時候一支黑色的羽箭幾乎是擦著兩人的耳朵,直直逼向姜羲竟要取她性命
“姜九”
“九郎”
場中此起彼伏幾聲驚呼,當即朝著姜羲沖去,又憤怒地看向場邊提著角弓的兩人竟然暗箭傷人
兩人冤枉極了
真不是我們啊
電光火石間,那支猝不及防的黑色羽箭已經到了姜羲面前,她眼睜睜地看著那支羽箭指向心口,而她已經來不及躲開,偏偏計星也在距離她稍遠的位置
又是一陣裂帛破空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