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按照楚稷的意思,略去了楚稷發揮的作用,也淡化了姜羲的存在。而那兩人在里面起到的作用,葉諍也沒有大包大攬地放在自己身上,而是多次用了巧合、剛好之類的詞語。
一長段話說話,葉諍的額頭上忍不住滲出了細密汗珠。
老實說,他這番話中漏洞太大,實在是因為楚稷跟姜羲的功勞不可磨滅,若要略過他們的存在,很多地方都無法自圓其說。
葉諍忐忑著這個說辭能不能讓景元帝滿意的時候,景元帝居然并未多問。
他倒是另外問起了穆徹摻和其中的事情。
葉諍緩緩把頭壓得更低“楊志源能夠在江南作威作福多年,背后就是有穆徹的幫助,可以說,穆徹才是江南無數百姓受苦的罪魁禍首。”
景元帝像是沒有聽出葉諍口中的不滿。
“既然他全家都死了,也算是付出了代價,此事便到此為止吧,江南的平衡不能被隨意打亂。”
這話,已經有著淡淡的警告意味在內了。
葉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面前是他敬畏了十幾年的父親,他不敢多言,只得憋出一個是字,然后在景元帝的示意下離開了紫宸殿。
他轉身的時候,原本擺在他面前的那杯至始至終都沒有動過的熱茶,已經漸漸失去了溫度,不再有熱霧升騰。
站在紫宸殿殿外,望著被紅色宮墻框起來的天空,葉諍怔怔地發了呆,都沒注意到有人站在他面前,笑吟吟地望著他。
“四弟。”
葉諍驚喜地抬頭“大哥”
站在他不遠處,微笑地望著他的年輕人,正是已逝敏德皇后所出的嫡長子,如今的大云太子,葉詢。
只見他穿著月白色長袍,繡著銀色龍紋,頭上戴著玉冠,面容文雅斯文,說不出的俊秀內斂,當真是翩翩君子風度,看向葉諍的眼神里,也是一派溫和。
“大哥”葉諍連連往前走了幾步,忽的腳步又一頓,望著從太子身后走出的小少年,“七弟也在呀。”
那小少年一身華貴富麗的錦繡金衣,頭戴著金冠,不顯浮夸,反而越發的唇紅齒白,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兩個小小的虎牙,歪頭望著葉諍“四哥看到我怎么一點都不高興呀”
太子溫和地摸摸他的頭“小七說的哪里話,你四哥看到你怎么會不高興呢。”
小少年哼了哼“四哥去了江南,肯定玩得很盡興吧,聽說還抓了一個大貪官哇,可真有意思四哥四哥,快跟我多說說”
小少年一看便是被寵慣了,滿臉的天真爛漫不知世事,一個勁兒地求著葉諍講故事。
可關乎朝廷重事,又哪里是葉諍能夠隨隨便便說出來的,他正苦惱著的時候,還是太子哥哥幫他解了圍。
“好了小七,父親在等你呢,還不快進去”
小少年啊了一聲“糟糕,跟阿爹約好的我走了”
說完又風風火火地跑了,留下一個肆意張揚的背影消失在紫宸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