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星繼續插刀,每一把刀子都像是直直捅進了姜羲心臟最脆弱的地方,疼得她連呼吸起來都帶著血腥味兒。
“嘶,你這個夠狠啊。”姜羲捂著心口,有點受傷。
“九郎九郎”阿福揮著手臂,小跑著過來。
話題如此輕松揭過,姜羲壓力驟輕,往嘴里丟了一塊糖“阿福啊,什么事兒。”
“穆家郎君剛遣了人過來,請你下山去赴宴,就在十里樓。”
姜羲一聽,這邀請倒是剛好請到她心坎兒上了。
“走計星吃酒去”
從后山下來,姜羲騎著雪獅子,與計星一同跑向樟州城的十里樓。
這樟州城別的地方,姜羲不敢說,但是十里樓這處,她卻是熟得不能再熟了,閉著眼睛也能領著雪獅子跑到地方。
一到十里樓門口,那位熟悉的胖掌柜就在門口迎著她呢。
“姜九郎您來啦”胖掌柜遠遠見著便滿臉掛上歡欣的笑容,恨不得對著姜羲的到來手舞足蹈似的,這興奮勁兒卻是讓姜羲看得摸不著頭腦,都有點不敢下馬了。
“掌柜你這是怎么了”姜羲決定關心關心熟人。
掌柜笑臉一皺“哎,您可算是來了,十三郎就在樓上呢,今兒個也把我們十里樓包下來了”
雖說包下十里樓,對穆十三郎這位大財主來說也不算什么,不過“他今天請了很多人不成”
“哪里啊,現在就來了九郎您一個呢”
這就奇怪了。
姜羲從雪獅子背上跳下來,又安撫了這匹脾氣不大好的小白馬一番,才吩咐小廝把馬牽走,與計星一前一后地進了十里樓。
掌柜的亦步亦趨地跟在姜羲身旁,刻意壓低聲音跟她說“我看十三郎今天來的時候就不大對勁,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九郎可要好好勸勸他,你說砸幾樣東西也就算了,萬一十三郎氣壞了身子可怎么辦”
姜羲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這個人精掌柜,他的話倒過來聽還差不多
“龐掌柜,你這可不厚道啊,我今兒把你整座十里樓都包下來,你還在背后編排我呢”
姜羲循聲望去,就見穆昭提著一壺酒,懶散地倚著樓梯欄桿,隨時都可能摔下來似的。
他那白玉般的臉龐,從脖子開始就已經是一片潮紅,顯然這家伙已經給自己灌了不少酒了。
這是怎么了
姜羲幾步上前,想要伸手去扶穆昭,結果計星比她更快,姜羲也就任由計星去了。
那胖掌柜被穆昭說怕了,賠個笑趕緊溜了,一身肥肉這會兒倒是扭得靈活。
姜羲注意力放回穆昭身上,直接讓計星把穆昭給丟到了椅子上,然后直接在穆昭對面落座,先不緊不慢地吃了兩口菜。
穆昭醉眼朦朧,隔著桌子望著姜羲傻笑。
姜羲又為自己倒上一杯酒之后,才問“說吧,發生什么事情了”
十四娘走后,穆昭一夜之間成長,姜羲已經許久都沒有看到穆昭的這幅樣子了。
穆昭呵呵地笑了起來,趴在錦緞鋪就的桌子上,眼眸里閃爍著瀲滟波光。
“發生什么事能有什么事啊我可是南康穆氏的穆十三啊”
姜羲磕著瓜子“你還知道自己是穆十三呢,我還以為你是酒鬼十三。”
“你不準這么說我”穆昭一下子挺直了身子,坐得端端正正的,“你要是這么說我,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呀。”
“我就喝死我自己”
姜羲喲呵一聲笑了“這可就嚇人了,我真的好怕啊。”
結果穆昭不管,又開了一壇子酒,仰脖子就往嘴里倒。
姜羲隔著桌子一聞,都能認出那壇子酒乃是最烈的燒刀子,意思就是喝進嘴里跟燒熱的刀子落進嘴里似的,最豪氣的酒客也不敢像穆昭這樣抱瓶吹的。
姜羲一摔瓜子殼“計星,把酒壇子給他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