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葉謳與葉諍同行回到了仙鈴院的畫舫上。
這里的現場仍是原樣,就連仙鈴兒的尸身也還是擺在地上,不過紀莊見查不出更多線索了,便將仙鈴兒剖開的傷口簡單縫了縫,至少沒剛才那么嚇人了。
葉謳與葉諍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走進來的時候,仙鈴院的眾多人已經被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畫舫內除了刑部的人,就只有葉諍帶的幾個侍衛,葉謳的侍衛反而被留在了外面。
“老四,你什么意思”葉謳開口便喝道。
葉諍露出笑容“二哥別擔心,叫你的侍衛留在外面是為了保護現場方便查案。這么多刑部的人在,弟弟還能吃了你不成”
葉謳瞇眼打量葉諍“老四,你如今說話倒是越發硬氣了。”
葉諍笑容不改“二哥真是說笑了,陛下自然冊封了我為魏王,那我自然該有魏王的氣度,免得丟了陛下的臉。”
“你也配給陛下丟人”
葉諍對葉謳的冷嘲熱諷并不理會,只領著他往樓上走。
姜羲與楚稷并肩站在二樓欄檻前,也將葉諍與葉謳的沖突盡收眼底。
“魏王與齊王的關系很不好嗎”姜羲若有所思的問。
“不是不好,是惡劣。”楚稷也淡淡瞥著順著樓梯上來的齊王,仿佛憶起了此人少年時囂張而不可一世的樣子,“葉諍幼時受過的欺負,八成來自齊王,剩下兩成也是齊王主導。”
一個二皇子,一個四皇子,兩個皇子其實只相差一歲,但一個是貴妃長子,一個生母卑微。二皇子早幾年前就被允許出宮建府得封齊王,景元帝更是將他派去軍中歷練攢下軍功,逐步有了齊王的實權,如今更是在兵部歷練。而四皇子卻是靠著九死一生,才博來一個魏王之位,隨后被丟到刑部歷練,整日與一些尸體犯人打交道。
兩人之差,由此可見。
葉諍與葉謳上樓的短短時間,姜羲不過是聽楚稷輕描淡寫地講了幾件有關齊王年少時的事,看齊王的眼神就已然發生了變化。
欺負辱罵,是家常便飯。
把葉諍關在廢棄宮里兩天兩夜,故意放毒蛇進葉諍的房間,把葉諍從假山上推下來種種惡事,數不枚舉。
姜羲不由得想起了姜夔,那個讓她沒多少好感的便宜弟弟,說起來也挺熊的,可真跟葉謳年少時比起來,那熊簡直就是可愛了
不,姜夔不應該與這二皇子比較,葉謳那可不是熊,他就是壞
一個人要壞到怎樣的程度,才能在幾歲十幾歲的時候,就生出把親弟弟置于死地的惡念,還不止一次
聽楚稷說,若不是有太子保護,恐怕葉諍真的要死在貴妃一手遮天的后宮里。
好在葉謳早早出宮建府,葉諍才得了幾年太平日子。
“我不想看到齊王。”楚稷理直氣壯地丟下一句后,在葉謳即將踏上二樓之前,轉身進了房間。
姜羲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她剛把門關上,楚稷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就飄了過來
“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今日是你畫了像把齊王指證出來,以齊王的性子,必定會把此事算在你頭上,你便算是與齊王結下梁子了。”
葉謳壓著怒火,跟在葉諍身后上了畫舫二樓。
盯著葉諍的后腦勺,葉謳想起從前,那時他對這個弟弟想怎樣就怎樣,心情不好就拳打腳踢一番算作發泄,葉諍也不敢告狀。哪里像現在,顧忌著言官御史,他葉謳竟然要聽葉諍的指揮了真是越活越憋屈
葉諍似乎感受到了身后二哥騰騰的怒火,笑容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