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宋胥一點也不害臊地說,“但我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氣息。”
宋胥嘴唇囁動,后半句話如線直入姜羲一人耳中。
姜羲感覺到了他難得的鄭重,跟著正色起來“什么氣息”
“那群令人厭惡的叛道者暗巫的氣息。”宋胥磨著牙齒,瞥向齊王葉謳的目光多出寒意,“應該是叛道者里強大暗巫親手制作的東西,這齊王不是姜族人,不懂得收斂那股氣息,才會被我察覺你說得沒錯,這齊王,與叛道者幽影有關。”
暗巫,是守道者對叛道者里覺醒神巫的稱呼,身為姜族正統的他們不愿意將那群背叛者同樣稱作神巫,便如此改稱。
姜羲聽南桑大長老說過,那些人剛開始叛離姜族的時候,并不懂得覺醒之法,他們沒有能引導道路的大長老,沒有祭壇,根本無力開啟血脈,只能任由時間的推移,見證體內血脈越發的孱弱。
所以,在那之前,叛道者零零散散不成氣候。
直到幾十年前,叛道者內突然出現了覺醒秘法,讓那些叛道者可以跟守道者一樣覺醒成神巫,一度引得守道者內人心惶惶,動蕩不安自那之后,叛道者才真正成為了可以威脅到守道者的力量,還誕生了所謂的暗殺組織幽影。
“當時叛道者內不止出現了覺醒秘法,還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巫器煉制方法。你也知道,巫匠一脈在神山之路后便已然失落,也不知道他們的巫器煉制方法是從哪兒來的,竟然能煉制出一些擁有特別力量、類似巫器的東西。”
姜羲做不到像宋胥一樣的傳音入密,只能裝作喝茶的樣子,一邊壓低聲音“就像那個傀儡人偶”
宋胥發出一聲譏笑“那傀儡人偶是巫匠親手制作的神物,那群叛道者內部出現的邪惡之物怎可跟神物相提并論一個是讓人垂涎欲滴的佳肴,一個是惡臭難擋的狗屎,你覺得兩者之間有可比性嗎”
姜羲心想當然沒有可比性,光是把這兩者放在一起,就足以讓她看什么都沒有胃口了好嗎
宋胥繼續道“反正,那些叛道者制作出來的邪器擁有一種獨特的臭味,在我們守道者的眼里,就跟黑夜里的螢火蟲一樣明顯。那個齊王身上,就有邪器的味道。”
“這么說,齊王與叛道者之間的關系,絕非一般咯”
“沒錯,這邪器來得艱難,我們守道者與叛道者相斗幾十年,也發現了不到十件邪器,偏偏這齊王身上就有一件”宋胥瞇起眼睛,突然笑瞇瞇地看向姜羲,“好外甥,去幫舅舅把齊王身上的邪器拿來。”
姜羲差點兒被茶水嗆到“咳咳怎么拿”
“不管是搶,還是偷,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宋胥咧嘴拍著姜羲的肩膀。
姜羲沉默下來“你非要那邪器不可”
“有了那邪器在,你舅母就能探查到叛道者的氣息,找到他們在長安的老巢”
“好我來拿”
宋胥笑得越發雞賊“乖外甥,舅舅沒白疼你。”
“舅舅。”姜羲一本正經地看向他,“在樓塵先生面前,你可以小心舅母這兩個字,她老人家聽到了會打你的。”
宋胥頓時沒聲兒了。
姜羲滿意地收回眼神,心里開始琢磨著
要怎樣,才能不動聲色地從齊王身上拿到那件邪器呢
她正思索的時候,若有所感的齊王朝她的方向看來。
認出她是誰,齊王的眼神一瞬間變冷了,還隱隱帶了些殺意。
看來曲江池上的事情,齊王還記得清清楚楚,懷恨在心呢。如此睚眥必報又不懂掩飾,還真是個急躁的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