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二十九年十月,帝西行冬狩,中途遇刺,太子率兵,及時救駕,帝安。
冬狩二日而終,帝大怒,下令徹查,耗費數月,一無所獲。
帝怒難平,幾家牽連,株連上百,無辜者甚多,朝內外無人敢言。
此行冬狩不到兩日,便匆匆落下帷幕。
那場刺殺的消息,也風一般傳進了長安城內,攪得人心惶惶大家都知道,這種刺殺皇帝的大罪,勢必要連累一批人,不管有罪無罪,不殺得人頭滾滾,血染長街,是絕對不可能輕易罷休的。
在這場混亂中,那些刺客不知有意無意,身份貴重的沒殺幾個,雖然有幾名無辜可憐的臣子貴族失去性命,但更多的人幸存下來,死得最多的還是侍衛跟下人。
營地內血流成河,一具具尸體被蒙上白布抬出,有身份靠山者的尸體還能送回長安,那些卑賤無名者直接被就地掩埋,或者一把火焚燒。
旌旗獵獵的車馬來時威嚴高貴,走時血腥濃濃。
留下一地鮮血,和滿地殘尸。
一日之后,抵達長安。
“晦氣”景元帝憤怒地一甩袖子,大喝道,“到底是為什么會發生這些事情朕的禁軍難道已經被滲透成篩子了如此嚴密的守衛,刺客到底是怎么進來的查必須給我查”
跪在地上的大臣頭也不敢抬,匆匆起身出去。
大臣迎面撞上端著托盤的銀甲侍衛,托盤上一個雙目緊閉的人頭嚇得大臣險些腿軟摔倒,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原本皇帝身邊的紅人,忠心耿耿的禁軍統領。
一朝之間,誰知道昨日皇帝身邊的紅人,今天就變成盤中首級了呢
“倒霉啊。”
大臣搖搖頭,邁著老寒腿往外走去,中途又遇上了清樂長公主跟華陽公主兩人,兩人腳步匆匆,連停下來見禮的大臣都未曾留意一眼,又大步向殿內走去。
“這又是發生什么大事了”大臣望著兩人背影,很快掐滅好奇心思。
在這座皇城內,好奇心是最要不得的東西。
“清樂見過陛下。”
“女兒見過阿爹。”
“起來吧。”景元帝的臉色在看到華陽公主后,有瞬間的緩和,“你們姑侄倆,怎么一起來了”
“阿爹,女兒是來請罪的”華陽公主葉謐,不甘地咬著下唇,眼中閃爍的淚光堅定又脆弱,看得景元帝一陣心軟。
景元帝匆匆起身繞過桌案“怎么了華陽,快給阿爹說說,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葉謐搖搖頭,往后退了一步就要跪下“不是的,阿爹,是女兒做錯了事情,阿爹責罰我吧。”
景元帝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他擰眉問“到底是什么事”
淚水奪眶而出,葉謐卻偏要撐著倔強高傲的臉“是女兒,因為一時好奇,受表姐之邀去看一件寶物,結果突然刺客來襲,女兒驚慌失措,竟然親眼看到表姐把金盤給摔壞了”
金盤該不會是
景元帝下意識看向葉盧,她也同樣神色不好,面對景元帝的視線壓迫也抿唇不愿言。
“女兒也是事后才知道,那金盤是何等珍貴的東西,不僅價值連城,更是祖母送給姑姑的心意女兒有錯,看到表姐失手而沒能阻止阿爹責罰女兒吧”
葉謐眼睛紅通通得像兔子,景元帝根本發不起火來。
“這件事哪能怪你,既然是你表姐不小心,就該是你表姐的錯,與你何干,為何要跑來請罪呢”
“阿爹”
“行了,阿爹都知道了,先出去吧,讓阿爹與你姑姑說會兒話。”景元帝打發走葉謐之前,還安慰她不要自責,不過都是小事而已。
等葉謐離開,景元帝的臉色驟然陰沉
“華陽口中被摔壞的那個金盤,該不會是”
“沒錯。”葉盧臉色難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景元帝勃然大怒,只覺得煩心事一件接著一件
冬狩刺客還沒查清楚,如今關聯著前朝寶藏的金盤也被摔壞了怎么就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