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羲當即聽明白,蕭紅鈺她阿娘,那位趙夫人應是已經用過不知名的生子藥,并且懷上了雙生子。
她的神情驟然變得凝重。
在長安時,她曾與趙夫人有過一面之緣。她當時觀氣色,就覺得趙夫人身體狀況不大好,明顯的思慮過重,所欲不遂,從而導致脾氣郁結,食欲不振,久而久之還會影響到正常的運化。
像姜羲剛才所說的一年時間,也有幫趙夫人調理的時間包括在內。
趙夫人這樣的身體狀況,絕不適合此時懷胎
姜羲已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轉頭看見蕭紅鈺滿臉的焦灼,她將原本的話咽了回去,艱難地開口說起了謊話
“這個,具體還是要看身體狀況,如果原本身體底子不錯,那經過調養后,興許是可以好轉的。”
蕭紅鈺直接忽略掉“興許”二字。
她迫切地拉著姜羲,言辭近乎哀求“九娘子,能請你去慶州走一趟嗎”在姜羲靜默的視線中,她輕輕顫抖著,“我剛才說的,其實是我阿娘,我怕她有事,麻煩您去看一看就看一看”
面前這位尹九娘,不僅知道生子藥,還說得頭頭是道。她說自己是神醫,蕭紅鈺便信她也一定有辦法救她阿娘
其實從慶州出來之前,蕭紅鈺就看出來阿娘身體很不好了,面色蠟黃,食欲不振,身體急速地消瘦,大夫說是婦人有孕的正常現象,但蕭紅鈺卻覺得不是。
她提出質疑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相信,整個鎮北侯府包括她阿爹,都沉浸在雙生子的喜悅當中,像是陷入了生孩子的魔障當中,毫無理智可言,更別提去思慮她所說的那些擔憂。
為此,蕭紅鈺日益郁結煩悶,直至聽到阿娘與身邊的嬤嬤說起她的身孕還要感激周貴妃的生子藥
“我怕阿娘她身體不好就是因為這什么生子藥,我想問她,卻又不敢,怕她生氣了傷身。我想告訴阿爹,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盼了十年才盼來這么一雙兒子我太憋悶了,我怕悶在府里會把自己逼瘋,干脆獨自出了門。”
蕭紅鈺擠出笑,看起來卻像是在哭。
對阿娘身體的擔憂,對未知未來的惶恐,對接下來選擇的茫然。
也不知為何,蕭紅鈺就是覺得姜羲很是讓人親切,讓她不由自主說出了那些憋在心里,對任何人都無法說出口的話語。
當然,其實她省略了一些內容,譬如她家就是鎮北侯府,只簡單地講了一下大概。
很多細節,是姜羲根據自己本來所知的,推敲之后補上去的,應該也八九不離十。
“我與你一同回慶州。”
“真的”蕭紅鈺激動地捏緊拳頭,“太好了。”
“先不要擔心了。”
“嗯。”
吐露心事過后的蕭紅鈺,明顯開朗了許多。
她主動幫著姜羲尋找藥草,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勁兒,頂著風雪漫山遍野地跑。
還摸出拳頭大小的一顆夜明珠來當照亮的燈,因為她說風雪太大,火把會熄掉。
等姜羲要的藥草都找得差不多了,兩人按照姜羲記憶中的路往山洞返回,之前嘴巴嚴實得跟粘起來似的蕭紅鈺,忽然就打開了話匣子,問題如江水滔滔不絕朝姜羲涌來
“你跟那個戴面具的男人是什么關系啊”
“你們是怎么來到方元村的”
“你的醫術是特意去學的嗎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