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維心里想是一回事,面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紅鈺,我跟云兒都只是在擔心你而已。”蕭維心平氣和的說。
“你們擔心我,就是要把我的朋友趕走”蕭紅鈺狠狠地瞪著兄妹兩人。
她過來的時候光是聽到只言片語,就已經快要氣瘋了。
“大姐姐,我們可都是你血脈相連的親人,難道我們還會害你嗎”蕭云站出來說道,“這個尹九娘,是個來路不明的江湖人,懷著什么目的都不一定呢你怎可輕信于她”
“我做事不需要你教”蕭紅鈺不耐煩道。
“將軍將軍回來了”府中管事急匆匆從外面跑回來。
“大伯父回來了”蕭維喜形于色。
“太好了”蕭云拿起手帕擦淚。
只有蕭紅鈺,面無表情。
“走吧,去看看。”她對姜羲說。
眾人都以為蕭紅鈺是在護著姜羲,連去見鎮北侯也要把她帶上。
只有蕭紅鈺跟姜羲自己知道,姜羲的存在是為了穩住蕭紅鈺不至于崩潰。
從前兩日趙夫人重病,再到徹底撒手人寰,整個鎮北侯府都是亂糟糟的。
這一點從慶州的亂相以及城外的流民足以見得一斑。
就算蕭紅鈺在緊要關頭,展現出了難得的穩重,她畢竟年歲太小,往日放肆慣了,在府中下人面前沒有半點威信可言。所以在她昨日試圖解決流民問題的時候,也理所應當的失敗了。
沒人信任她可以做好。
直到鎮北侯蕭北秦歸來,整個侯府乃至整個慶州才像是找到主心骨。
只是,蕭北秦從馬上下來,到走進府門,整個過程神情都是恍惚的。
“將軍,夫人已經收殮在棺材中了,您”一路跟隨著蕭北秦的大管事看到將軍的臉色,頓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他是府里老奴,蕭北秦與趙婧言風風雨雨的半生,是他親眼看著過來的。
從恩愛的年少夫妻,到貌合神離的中年夫婦。
再到現在,夫人突然走了,留下失了魂似的蕭北秦。
到頭來,也只能發出一聲嘆息罷了。
“她”蕭北秦壓住喉頭的哽咽,“走的時候,看起來怎么樣”
“夫人走得還算安詳,就是有些記掛您跟大娘子。”大管事違心地沒有說出趙夫人氣絕前的凄慘,以及對蕭北秦的咒罵。
蕭北秦呵了一聲“記掛我她不會記掛,她只會怨恨我。”
大管事難受得說不出話,直至到了擺放趙夫人棺材的正堂,才小聲提醒蕭北秦進去看看。
蕭北秦風塵仆仆自鎮北關趕回來,一路上都沒有閉眼,下馬之后連衣甲也沒換,就一路趕到了靈堂。
此時靈堂里已經換上了素白的裝飾,府里的下人來來回回的忙碌。
靈堂中間擺放的棺材里,趙婧言無聲無息地躺著,安息帶走了憔悴,烏發雪膚的她像是回到了年少,那時候的她美得蕭北秦看了一眼,便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