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就算了,可你是鎮北侯世子,難道你看不出,這根本就是北越的一個借口,是他們想要出兵尋的理由若是被輕易蒙蔽,就只會被北越牽著鼻子走”
“蕭紅鈺,你這是在推卸自己的責任嗎”
蕭紅鈺深深吸了口氣“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是,是我失手殺了那北越五王子,不管當時狀況如何,都是我殺了他。其他所有人都可以指責我,但你不行你是鎮北侯世子,你所在的位置舉足輕重,你更不應該被這些表面的東西迷惑我簡直不敢想象,一個只認為戰爭起因在于小娘子身上的鎮北侯世子,會對北越與大云之間的戰局帶來怎樣愚昧無知的影響”
蕭紅鈺簡直是刀刀見血,字字誅心。
蕭維聽得面紅耳赤,他聽不到蕭紅鈺對他的真誠建言,他只聽到蕭紅鈺話里話外都在鄙夷他根本擔不起這個鎮北侯世子
“你簡直是不知悔改”蕭維磨著牙,叫來人,“接下來日子里,讓大娘子好好在屋里反省每日只需準備清粥小菜,為大云祈福即可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放她出來”
仆從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在他們看來,大娘子犯了滔天大罪,被關幾天怎么了清粥小菜幾天怎么了
再說了,將軍不在,長兄如父,大娘子一切都該聽從世子的才是世子才是這座侯府的主人
隨后,蕭紅鈺面無表情地看著仆從們在她的院落外落了鎖。
還派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守著,防止她逃脫。
身邊的婢女嬤嬤哭聲連天,只有蕭紅鈺神情淡定。
反正她要為阿娘守孝,吃淡點沒什么不好。
至于關禁閉,那也無所謂。
這座侯府,早已經不是她熟悉的樣子了。
跪在趙夫人靈牌前的蕭紅鈺,閉著眼睛,落淚滾滾。
而為了處理慶州事務而騎馬出府的蕭維,在落單時被人攔住了。
“誰”蕭維瞪大警惕眼睛。
神秘男子掀開斗篷,微笑而道“鎮北侯世子我來自北越,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蕭維面色陰沉不定“既然知道我是鎮北侯世子,你一個北越人,也敢在我面前現身你不知道,只要我一聲令下,這慶州里里外外的將士,就會把你剁成肉泥嗎”
蕭維色厲內荏呵斥著的時候,掩飾了自己握著韁繩悄悄顫抖的手。
可男子還是看見了,笑意越深。
“世子可知,若不是五王子母族態度激烈,我北越也并不想掀起這場戰爭,天下誰人不愛太平只是五王子之死,北越內外都認為是奇恥大辱,區區一個小女子竟然殺了我北越王子,傳出去實在是天下笑話”
蕭維自然也是認可這番話的,但他不會當著北越人的面承認。
“你到底想說些什么”
“世子,我都說了,我是為交易而來。這交易的目標,就是您的妹妹,侯府大娘子蕭紅鈺。”
“你什么意思”
“世子把蕭大娘子交給我,只要五王子身死一事有了交代,北越人就此退兵,如何”
“我憑什么相信你,只要我交出妹妹,你們就一定會退兵”
“這是狼頭令牌,世子應該認得,這上面鑲嵌的寶石,在我北越內,屬于大王子的象征,大王子是五王子的親哥哥,也是北越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這塊令牌我可以交給世子,這樣還不能取得世子的信任嗎”
蕭維沉默了。
天邊斜陽拉長了偏僻巷子里兩人的身影,落在地上輪廓模糊的影子,乍看像是兩頭猙獰野獸的模樣。
大黑林巫匠村內,姜羲為新晉的巫匠大長老戈青,舉行了簡單的儀式。
巫史大長老南桑念誦戈青生平;
巫卜大長老蘭頌為戈青筮占運勢;
巫醫大長老樓塵為戈青撒上圣水;
巫樂大長老宋鶴清為戈青奏響莊重樂曲;
巫舞大長老凌云為戈青獻上神圣祭祀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