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北越金帳的方向。
“不甘心嗎”金墨看著屹立不倒的蕭北秦,靜靜微笑,“可惜,我為刀俎,你為魚肉,蕭侯,你還是輸了。”
金墨一腔意氣直通靈臺,心情無比地暢快,直接在云州城樓上放聲大笑起來。
他的副將請示,問要不要把蕭北秦厚葬。
金墨古怪地看著他“厚葬不,把蕭侯掛在城樓上,鞭尸一百,曝尸三日。”
副將抖了一下,用力低下頭去。
金墨的命令還沒完。
“傳令,屠城。”
無數條生命,就終于在這兩個字的決定里。
云州大敗,蕭侯戰死的消息,轉眼傳遍北境。
云州陷落,意味著北越能夠長驅直入兵臨慶州,而北境大半土地都落入北越手中,戰火轉眼就能燒遍北境角落。
原本以為云州還能支撐下去,不定能反轉戰機的北境人,徹底絕了僥幸之心。
再有北越屠城的事跡傳開,再深的故土之情,也抵不過對死的恐懼。除了部分行動不便的老人,大多數的北境人都開始收拾細軟,準備向南逃竄,尤其是往長安的方向。
一時之間,流民如云,饑荒遍地。
蕭紅鈺北去的一路,還沒來得及為北境人痛心,就先被鎮北侯戰死的消息,沖擊得七暈八素,整個人搖搖欲墜險些暈倒。
玲瓏鼓從領口滑落摔地,頓時斷成兩截。
蕭紅鈺怔怔地看著破碎的玲瓏鼓,這支她幼時的玩具。
她雖姜羲去云州時,把它順手帶走,之后數次想要丟掉,最后也還是留了下來。
她揣著這支鼓,想去問問父親,問他是否后悔,問他有沒有一點愧疚。
只是沒想到,這問還沒出口,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父親死了。
她的所有怨跟恨,都再無處依附。
蕭紅鈺沒有淚,只是一直在發呆,像是對周遭環境都沒了感應似的。
“蕭大娘子。”與她同行的計星,低聲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巫尊的話”
蕭紅鈺渾身輕顫,光芒重新在眼中凝聚。
“我記得。”
對,她還有事情要去做。
父親死了,北境還有這么多百姓,她不能這么放任下去。
蕭紅鈺以最快速度振作起來,她與計星以最短時間趕到云州。
他們走的深林道路,多虧計星本事大,一路上沒有碰到危險,也沒有碰到北越人,就順利地接近了云州城。
此時云州城門打開,大喇喇地宣告著北越饒肆無忌憚。
而城樓上掛著的那具尸體,更是強烈沖擊著蕭紅鈺眼球,饒是她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父親戰死的消息,但是當她親眼看到父親一身血肉模糊還要被懸尸侮辱的時候,蕭紅鈺睚眥欲裂,差點頭熱沖出去。
還是計星及時拽住她“謹慎”
蕭紅鈺不得不按捺住情緒,看著城樓上掛著的父親尸體,手骨幾乎要捏碎。
她話的時候都在顫抖“我父親我父親他我要帶他回家”
計星比她冷靜“你看,那里、那里還有那些地方,都藏著北越人,他們是故意躲起來,打開城門引人上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