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朝臣紛紛作揖下去,請求景元帝保重身體,可是他們誰都不敢去看楚國公霍章那犀利如刀的眼睛。
寧遠崇仍是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的樣子,像是其他事情與他漠不相關。
楚國公冷冷瞥他一眼,毫無畏懼地迎上景元帝的視線。
“陛下,老臣得有錯嗎若不是老臣站出來阻止,現在陛下是不是已經擬出求和國書了”
景元帝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臉火辣辣地疼“這只是無奈之法”
大概是皇帝被楚國公抵得太難看,還是有保皇派的大臣站出來,義正言辭地朝著楚國公道
“國公或許久在南疆,不知道北境之險。陛下也是用心良苦,現在云州失守,北越大軍轉瞬就能攻打到慶州城下。而鎮北侯戰死后,鎮北軍根本沒有可用的將領,如何能在北越大軍下守住慶州”
“不如現在求和,保住慶州以及剩下的北境土地,待我們緩過氣來,再徐徐圖之也不急啊”
這表面忠臣得倒是懇牽
楚國公卻毫不留情地斥責他“那按你的意思,保住北境一半的土地和百姓,另外一半土地的百姓就活該去死是嗎”
大臣被嗆得臉色難看“楚國公此事乃是鎮北侯無能,沒能守住云州我們沒人想看到國土有失,百姓喪生在北越鐵蹄下但是為了保住更多的人,保住大云的下,求和是我們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想必云州等地的百姓,也能理解我們的苦心只要等他們耐心熬過一段時日,我大云重整旗鼓,必然能奪回河山,還下太平清明”
楚國公呸了他一口“得倒是輕巧,理解那你怎么不去理解要是你的妻兒家全在云州,你能理解,為其他人存活甘心奉出生命”
“北越人殘酷,每攻城必屠城是下盡知的事情,今日你若軟了一分,明日北越就能打到長安城來”
楚國公這一番話,可謂是驚動地。
誰敢在金殿上北越打到長安來的話
這不是當著皇帝的面大云江山不穩嗎
眼看著景元帝氣得仰倒,其他大臣也紛紛怒斥楚國公無禮,喝罵如潮水齊齊涌上,似要將楚國公淹沒。
可銅墻鐵壁的楚國公,根本不在乎幾句不痛不癢的咒罵。
連給他撓耳朵都不配,他就跟沒聽到似的,帶著內力,洪鐘般的聲音壓過朝堂上的吵鬧喧囂聲
“你們在長安過得安逸自如,從不知邊疆疾苦。你們成日奢華無度、醉生夢死,可曾想過疆外的北越軍可曾想過我們的子弟兵”
他冷漠如冰的視線,掃過朝堂諸公一張張丑陋而不自知的臉,
“你們斥責鎮北侯無能,可換你們上去,你們有誰能比鎮北侯做得更好鎮北侯的敗仗,又與你們有沒有關系苦守北疆,求援折子寫了一封又一封,你們有誰理會過”
“你們沒有,你們只顧著自己逍遙,全然不管北境百姓生死,一群蠢蟲,大難臨頭還不自知,當真以為下太平能保萬年嗎”
楚國公對朝堂諸公的話,就像是對著景元帝的。
字字句句,刺耳得緊。
“你什么意思”
楚國公冷呵,從袖子里抽出厚厚一沓紙,隨手拋灑。
“北境之敗,與何人有關,你們該心里清楚”
白紙紛紛揚揚灑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人名。
人名后,皆是罪名。
大多與貪圖軍餉,克扣軍糧之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