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北越王也不是沒有理智的庸才,他也曾是馳騁草原的英雄,在劇烈的情緒波動之后,很快冷靜下來,重新坐回他的金椅。
“金墨,既然你已經承認害死你弟弟的事情,那便交出手中兵權。我不會殺你,你以后便老老實實呆在王庭,哪里都不要去了”
北越王到底對大兒子有份仁慈,不愿意在死掉一個兒子之后,又死掉一個兒子。
可是金墨并不領會這份心意,他只覺得可笑。
“我為北越打下大片城池,到頭來,您卻是要囚禁我”
金墨也不憤怒,就是好笑。
看北越王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個笑話般。
北越王的心就此沉下,他繃緊聲音“此事,我自會與大云交涉。你為與大云開戰,消耗的錢財、馬匹、士兵們,足夠我們打下十個北方小國,而在大云,便區區北境都沒拿下,這場戰事,也該到此為止。”
金墨了然地笑出聲。
他知道,北越王設計令他回來,不僅僅是為了小五身死一事,還因為北越王才是這王庭內最大的主張北上派,容忍他與大云打到現在,卻是無法再忍下去了。
金墨雙手負在身后,微微而笑。
“父親果真是,短視至極。”
二王子當即怒喝“放肆你怎敢這么與父親說話”
金墨卻是看都不看那草包弟弟一眼,迎著北越王難看的視線,笑道“中原地大物博,才是真正的天下中心,豈是區區北方小國可以比擬的若是我們入主中原,才是讓北越變成千年王朝的契機,而現在正是不容錯過的大好時機,偏偏因你這蠢貨給毀了。”
他輕蔑地斥責北越王是蠢貨,讓二王子憤怒地操刀便要來砍殺這孽障。
北越王沒有阻止,他陰冷地瞪著大兒子,如同在看草原上被禿鷲啄食的死肉。
“父親,你已經不是從前的草原天驕,你變懦弱無能了。”
金墨嘆息著,似是回憶起曾經向往的那高大如山的巍峨身影,也曾經是他心目里高高在上的英雄。
可惜現在,英雄倒塌,再也回不去了。
至始至終,金墨都沒有看二王子一眼,甚至沒有把他手里的刀當作威脅。
直到二王子舉刀殺到他面前,雙目猩紅就要斬殺他這個親生大哥。
“殺了吧。”
金墨輕飄飄吐聲。
二王子措手不及,金椅上的北越王剛來得及高呼“小心”。
就看到空中一道寒芒閃過,二王子瞪大眼睛的頭顱咕嚕嚕滾落在地。
鮮血迸濺,灑了金墨一身。
就這樣,二王子的無頭尸身竟然還沒有倒下,而是穩穩地屹立著。
金墨嫌惡地往后退了半步,看著被染臟的衣物,眉心緊皺。
北越王眼睜睜看著二兒子身死,來不及心痛,就先感覺到來自金墨的殺意。
他高呼“先師”,也就是這王庭之內護衛他的宗師高手,試圖在怪物般冷血無情的大兒子手下留住性命。
奈何,金墨從踏進這金帳開始,就已經布局好一切,包括王庭內的宗師,也在他預料之中。
北越王沒能得到回應,空氣里靜靜的。
直到他看見二兒子的身邊浮現一道人影,正是他口中喊的“先師”。
對方沉默地站在金墨身邊,舉動之意已經不用多言。
北越王睜大眼睛,氣得渾身發抖。
“孽子”
金墨抬手抹去臉上血跡,目光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