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羲輕笑,像是諷刺,像是輕蔑,又像是什么都沒有。
景元帝被刺了下“怎么覺得朕不是仁德之君”
姜羲沒有回答,而是說“國師勢大,你要如何平衡”
景元帝皺眉“國師權柄乃朕所授,既能給出,也能收回。”
姜羲問他“權柄可授,那民心呢”
景元帝陷入靜默,面上平靜,內心早是滔天巨浪。
他想起國師在長安出行,那遍地跪伏振臂高呼的百姓。
那時的他覺得,是國師有能力得百姓認可,而他得此人才,內心欣慰不已。
但是現在的他卻覺得,那些百姓跪伏的畫面無比刺眼,甚至比跪拜他還要心甘情愿
姜羲輕輕一句話,便挑撥開景元帝和無極真人間那脆弱的信任關系,也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景元帝靜默良久,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他問
“你之能力,比國師如何。”
“皓月螢輝。”
“你是螢輝”
“無極真人螢火之光,不可與我皓月相爭。”
姜羲這話說得傲氣極了,偏偏她是以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來,落在景元帝眼里,便是豪情萬丈、平添壯闊。
他沒有試探,卻還是莫名信任她的說辭,更沒有因為姜羲貶低他親自敕封的國師而有絲毫怒意。
因為姜羲將他內心深處本就存在的對國師的忌憚和懷疑挑于明面,景元帝就算知道姜羲這番話的目的是什么,也很難發怒。
“你很聰明,難怪能在國師威名下,這般快速的崛起。”
面對夸贊,姜羲笑而不語。
景元帝隨即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姜羲
“望你在這北山之地,好好做你的神女。”
說罷,沒管那逐漸冷卻的茶湯,轉身拂袖離去。
暗中藏匿的利箭殺機也隨之離開,姜羲知道,他們是真的走了。
阿福從旁里輕步走出來,一邊幫姜羲整理茶桌,一邊好奇問她
“巫尊,那皇帝最后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還在看著殿外遠方山景的姜羲,隨意往后懶散靠去。
“在警告我呢,讓我既然不接受他的招攬,也最好和別的人保持距離。”
看來她和楚稷那邊的來往該從明面轉于暗中,與其他長安權貴也該保持距離。
“不過,這皇帝的疑心,比我想象的還要重啊。”
姜羲以為今天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三言兩語就讓景元帝動了疑心。
或者說,這疑心早早便在那帝王心底生根發芽,姜羲所做的,不過是澆了最后一瓢水,讓其徹底長成罷了。
她倚著靠背,喃喃道“無極,被景元帝冷落之后,你和背后的人會不會露出狐貍尾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