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稷似懂非懂。
姜羲也沒跟他賣關子,指著山下“有帝氣自南而來。”
楚稷何等通透,自然是一點即通“沒想到,這位陛下思來想去,最后還是來找北山神女求惑。”
姜羲淡淡道“恐怕問的,不止是南盛,還有朝陽公主和親之事。”
這些根本不需要她測算,隨便想想就能猜到,畢竟如今困擾景元帝的也就這兩件事。
楚稷不用問就知道,前者姜羲自然會幫他達成目的,但是后者“你準備幫她”
姜羲難得沉默了片刻“盡力而為。”
她總能想起葉語羞澀而靦腆的笑,像是在明媚日光里綻放的迎春花。
去了苦寒北越的迎春花,哪里能活得下去
但她,也只有盡力而為。
楚稷似乎從姜羲的態度里感覺到什么,唏噓輕嘆。
兩人并肩而立,望著澄澈無云的天空,仿佛看來風起云嘯的以后。
很快景元帝低調進入北山范圍。
他輕裝簡行,身后僅有兩三侍衛,直至院外才表露身份。
迎接他的姜族子弟卻絲毫不驚訝“神女已經在等您,請隨我來。”
景元帝難免驚訝“她知道我會來”
姜族子弟神秘笑笑,并不接話。
一旁侍衛怒而拔刀,準備斥責這人的不敬,還是景元帝阻止了。
他連日來的郁悶好像消散不少,似乎再往前走,他的困惑自然能迎刃而解。
這天景元帝沒有在北山上呆太久,但是回宮后,他做了兩件事
一是應對南邊“匪亂”,命已經隱退的某位老將為主將,副將分別為楚國公霍章之子霍烈,以及永城侯楚雷之子楚稷。
二則決定由朝陽公主葉語與北越和親,嫁與新北越王金墨為正妻,以修兩國邦交,得永世之好,作為朝陽公主和親陪嫁的,還有與北越接壤的兩座北境城池。
消息一出,朝堂內外立刻如水滴沸油,炸開了鍋。
這兩件事,不管是哪件,都是影響深遠的大事,有人贊同也有人反對。
第一件事景元帝的用心其實不難理解,誰都看得出來那位老將只是個明面上的主將,真正派去的人應該是楚國公霍章之子霍烈,這位將門虎子雖居長安多年,但是隨父征戰邊境的時日也不短,堪稱經驗豐富。
至于另外一位副將楚稷,這位容貌和草包之名通常著稱的紈绔子,被塞進軍隊也不過是出于景元帝的權衡術,給永城侯施恩,順帶分割霍烈在軍中權利而已,算是個搭頭,不足為奇。
朝堂上的老油條們,就算看出了景元帝的算盤,可是該反對的還是要反對,覺得這樣的安排簡直就是荒謬,這是打仗不是兒戲,帝王權術能用在任何時候,也不能用在這等軍國大事上
第一件事朝堂上為之吵得熱火朝天,第二件事帶起的躁動也毫不遜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首先是大云從未有過和親的先例,二來割讓城池實在是難忍,城池割讓出去,城里的百姓怎么辦鎮北軍剛贏下一戰的意義又何在
這兩件事吵吵嚷嚷了兩三天,都沒爭出個結果來,坐鎮高位龍椅的景元帝臉色陰沉,終究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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