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醫藥單遞到了司辰的眼前。
司辰抬起頭,眼里有些許的光彩“謝謝。”
他拿著藥方,離開診療室。低頭,重新戴上墨鏡,遮蓋住眼里淡淡的嘲諷和戲謔。
剛才杜景天碰到了他的手指,有些反胃。
事實上,司辰不討厭這位師兄,甚至感謝他的良善。只是身體不受控制地對觸碰感到反胃。
他保研名額被頂了是真的;想讀書也是真的。除了眼淚以外,其他都是真的。
司辰知道自己可憐。但他并沒有那么在乎。
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因為心情不錯,司辰有些想抽煙。
只是手在口袋里摩挲片刻,還是挪了出來。
這年頭煙屬于壟斷資源,因為加了鎮定劑和多巴胺激素,是交易時的硬通貨,昂貴異常,多抽幾根一個月工資就沒了。
他提著半透明塑料袋,袋子里是一盒感冒藥,誰也不知道里面裝著10支昂貴的生物制劑。
rh型基因修復液。這是司辰就職公司研發的低端產品,也是市面上流通最廣的基因修復劑。
醫院的附近有條老街,背靠交通站,多年沒修繕,瓷磚都結著層黑黑的油垢。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里監控壞了,一直沒人管。
司辰走進“山城小面館”,放下盲杖,點了份小面。
現在正值飯點,來來往往吃飯的人不少。
他拿著盲杖,在地上百無聊賴地點了六個點。這是約定好的接頭暗號。
半分鐘后,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坐在他的對面。
司辰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對方一眼。
對面的人長相很普通,在人群里,就像是一滴水融入海中。唯一有些特色的是那張自帶笑意的微笑唇,給人一種良善的錯覺。
青年接過藥,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10根”
“嗯。”
青年覺得有些有趣“可你身體是真的不好,不給自己留點”
司辰沒忍住抬起頭,用看弱智的神情看他“好了還怎么買藥。”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種低級的基因修復液已經對他沒什么作用了。然而他的公民權限又買不到更好的藥。
青年被嗆了一下,小聲詢問“我最近有個大單子,能掙很多錢。要不要加個通訊號”
司辰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不去。”
他對搞錢很有興趣,但他知道什么可以搞,什么不能搞。
還有些搞了會不小心把自己命搞沒。
司辰很惜命,畢竟活著才有未來。他孑然一身,死了遺產還不知道會便宜誰。
見司辰態度堅決,青年也沒勉強,把一張卡墊在了餐盤底下“這頓飯我請。”
兩人互相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司辰也不在乎這些藥會流到哪里去。他把卡裝進了自己的錢包。
無內鬼,交易結束。青年呼嚕嚕吃完面,提著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