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連半邊臉都麻了,嘴也自然松開。
因為劇痛,他短暫地恢復了清醒。
盡管一直在插科打諢,但余連本身并不傻。
余連艱難地開口“司辰,把我捆起來。”
其實就算是他不說,司辰也是這么打算的。
他用鐵鎖把余連捆成了一串鹵叉燒。還拉出他的胳膊和腿,綁在一起,打了個結。
司辰拿走了余連身上帶著的菜刀,作為武器。
放在大廳不太穩妥,司辰拎著他,回到了食堂。
這時候,廚子的飯已經要做完了。
余連的嘴里塞著一團布,被司辰丟在食堂的餐桌上,發出“唔唔”的慘叫。眼淚唾液鼻涕糊了一臉。
廚子撈出了沸水里的鹵肉粒,顏色赤紅,濃稠多汁。他把鹵肉和湯汁一起澆在了白花花的米飯上。
但那些米飯分明是蠕動的蛆蟲。
濃郁的香氣散開。
作為智人,司辰承認,這東西聞起來好像挺好吃。只是原材料太過于倒胃口,他是不會吃的。
但長生淵顯然不這么覺得“臭,臭”
廚子不知道為什么,司辰看上去不受影響。甚至在一邊磨起了菜刀。
他的動作變得越來越遲緩。
只是身為一個食堂的廚子,他遲早是要把飯做出來的。
余連在餐桌上扭的框框作響,他掉下了餐桌,蠕動著,往窗口爬去。
最后一點綠色的蔥花灑了上去。
廚師終于伸出手,身體僵硬地打開了窗口的隔板,飛速把餐盤甩到取餐口。
他忙不迭縮回手,想把隔板重新放下。
然而,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已經牢牢抓住了他的指尖。
廚子的手上有一層厚厚的油脂,這是天然的潤滑。
如果不是長生淵從他手背破開的縫隙里鉆出來,死死拽住了廚子,指不定還會失敗。
長生淵漆黑的觸手像是藤蔓一樣,纏繞上了廚子的手背。
廚子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瞬間,餐廳里的所有布娃娃都活了過來。
它們舉起叉子和餐刀,蹦蹦跳跳朝著司辰走來。
司辰上衣口袋里的小周鉆了出來,同樣發出一聲尖叫。
他的聲音依然刺耳,但聽上去,比廚子叫的好聽。
部分穿著病號服的布娃娃愣住了。
它們突然轉身,把刀叉刺入了身邊的職工身體里。
這些職工雖然做工精美,武器也更加鋒銳。
但病人娃娃的數量真的太多了。
職工娃娃們被揍的鼻青臉腫,身上,白花花的棉絮團飛了出來。
病人娃娃們又哭又笑,整個食堂陷入一片混亂中,刀叉的碰撞聲不絕于耳。像是好幾個墩子同時在廚房洗碗筷。
長生淵觸手上的圓環緊緊吸在廚子的皮膚上。它的觸手上不僅有嘴,還長著幾只眼睛。
長生淵的瞳孔滴溜溜地轉,看向司辰的臉。
司辰的嘴里泛起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像是啃著煙熏過頭,烤成碳的熏豬皮。
這只高維生物本來就年事已高,沒多少肉。
很快就如同暴曬后的海魚,萎縮成了一團干癟的皮。
長生淵松開嘴,吐出來幾塊小骨頭“難吃”
隔了會,又環住了司辰的脖子,滑膩膩的,像蛇“媽媽,好看。”
長生淵把自己扭成了一條波浪。
如果不是場景不對,司辰挺樂意跟它母慈子孝。
他拍了拍長生淵的觸手,道“回去。”
出來的這根深黑的觸手緩緩從司辰手背上縮了回去。
盡管不太好吃,但長生淵還是吃飽了。就是覺得這頓飯對于自己的胃過于侮辱。
司辰握著手里干柴似的胳膊,把廚子從窗口里拽了出來。
它的胸口處,插著一把金燦燦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