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衍站在付清身后,眼神一點一點地描摹著付清背脊,眼神若絲線將付清整個人纏繞在其中,他順著付清的話想起在無相宗的那段時間,只覺得萬分的珍貴,甚至他都不敢用作回憶,在易碎幻滅的夢境中沉浮。
付清是修真界無二的天才,而他是連練氣入體都要依靠付清,人人嫌惡的寄生蟲。
付清穿著無相宗素白的校服將詆毀他的人一一趕跑,付清與他一起在藏書閣修煉,付清為他尋找重塑根骨的機緣,還有千年前付清一身血的走到他面前,一臉冷意與決絕地說他要改修無情道,裴明衍能回憶起很多很多樣的付清,只是好像他完全擁有付清的時間就只有一起在流荒的破敗小屋子中。
裴明衍執起付清的手,在這方寂靜深夜與皎潔的月色中,“阿清,你要想做什么,我幫你。”就比如今天阿清不好廢掉陸征的手,那就他來。
付清一時有些愣,他在跟裴明衍回憶往昔,裴明衍說的話卻是前言不搭后語的,有些失笑“我想要殺人,你也幫我”
“我幫。”沒有絲毫猶豫,似乎付清說出的話,裴明衍不會有絲毫的違逆。
付清哭笑不得,抬手作惡地捏了捏裴明衍的臉“小衍,你一天天腦子里都在想什么呢,嗯大半夜說什么胡話,我又沒有結交什么仇人,而且我要你做什么,你干干凈凈生活就好,行嗎真的是跟小時候一點都沒變。”
其實這并不是裴明衍第一次對他這么說,在付清的天才之名剛剛展露頭角時,不少艷羨嫉妒的人想要使壞,付清身為大師兄很多事情他只能睜一只閉一只眼,忽視他們的惡意,那時候裴明衍便對他說阿清想要做什么讓他去做,付清自然是覺得小孩說胡話,第二天宗門便傳來消息說與他一直針鋒相對的那位弟子從宗門階梯上摔下了山腳。
付清微微嘆氣,將裴明衍推出房門“行了,早點睡吧,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其實千年來從拐賣的泥潭到矚目的巔峰,宗門爭奪,千年前的三界大戰,付清自認他手上也帶了不少鮮血,早已回不到最初了。
而裴明衍不一樣,他會一直護著裴明衍,所以他干干凈凈就好。
今日正是福塔鎮一周一次的趕集,鎮上人多熱鬧,攤販接連地吆喝,付清一行人扮作游客走在鎮子上,付清和裴明衍都沒有帶面具,而是帶了一個斗笠遮住臉,符無憂旁若無人地看著地圖,陸征今日一聲不吭地跟在身后,有些怯弱地看著付清和裴明衍兩人,不禁動動嘴唇說道“神之子,你今天穿的衣服還挺好看的。”
沒人搭理他,陸征又尷尬地撓了撓頭,低頭跟在幾人身后了。
讓他們借宿的男人名叫阿狀,他走到一個往里無限綿延的巷子里,說“就是這兒。”
巷子里住著不少人家,阿狀走進去敲了敲門“世通,世通,你在嗎,我給你攬了一個活。”
門下一秒便被拉開,里面的人鉆出一個腦袋,興高采烈地問“有活”
阿狀回頭看了看四人,有些猶豫“人我給你帶到了,答應我的事”
符無憂率先走進門說道“放心吧,答應你的事自然不會食言。”
朱世通看著四位貴人,連忙將已經落了灰殘缺的凳子拿衣服擦了擦“四位大人請坐。”
符無憂也不拐彎抹角“聽說你知道怎么進后山禁地。”
福塔鎮有一位掌管福塔鎮所有大小事務的村官,幾年前說是請了一位高人將后山封禁,而只要有未滿一歲的嬰兒死后便會由村官親自操辦葬禮,就連送葬也只有村官一個人去,于是福塔鎮村民都不知道通向后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