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拿不準主意“可能要問一下少爺。”
紀喬真“好”。
若干分鐘后,傭人道“可以,但是少爺會過目,如果不符合他的審美,可能會重新裝修回去。”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紀喬真都在為未來一段時間的生活環境忙碌。
郁斯年路過三樓的時候,余光掃過房間透出的光亮,停住腳步。
入目是金色的陽光和麥田,湛藍曠遠的天空,絲絲縷縷的云。仿佛還可以看見和煦的風。
如果說整棟別墅是黑夜,這個房間便是白晝,擁有稱得上震撼的治愈力。
而紀喬真微踮著腳尖,仰著頭,安安靜靜地進行墻繪。衛衣衣角向上卷起,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腰身。五官到下頜再到脖頸的線條干凈而流暢,漂亮不可方物。
郁斯年心中一悸,眸光凝在他身上,喉嚨有些發干,不知不覺擰開了手中的保溫瓶蓋,接了瓶水。
紀喬真聽到聲響,及時偏過頭,眉梢輕蹙著“郁先生,水太涼了,對胃不好。”
他走到門口,從郁斯年手里拿過杯子,走到房間另一角落,給他重新倒了一杯,又塞回郁斯年手中。
整個過程中,紀喬真兩次碰到郁斯年的手,目光從男人線條鋒利的下顎上移到漆黑冷銳的眼睛,溫柔堅定。
郁斯年迎上他的視線,眸中晦暗不明。
目送郁斯年離開,紀喬真失落地眨了眨眼“他為什么不喝。”
傭人們不敢靠近郁斯年,更不敢和他說閑話,郁斯年應該很少收到這樣的關懷。
1551分析“他可能不喜歡你碰他的杯子。”
紀喬真想了想,散淡道“那有點遺憾,我特意給他倒的開水,一百度的。”
1551“”
郁斯年回到書房,捻了捻指尖。
從沒有人敢未經他允許同他肢體接觸,更沒有人道過諸如多喝熱水此類的關心。
傭人已經和紀喬真說明情況,聽說紀喬真也有潔癖,應該不是初來乍到、對他不甚了解的緣故。
種種跡象,似乎印證著那點看起來不摻雜質的愛意的真實性。
但也可能是出于情人身份的自覺。
郁斯年眸光微冷,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這件事上糾結,唇線平直地把保溫杯推向桌角。
一刻鐘后,郁斯年重新想起那杯水,滾燙的開水剛好冷卻下來。
溫熱的液體順著喉管滑落,讓他的胃暖而舒適。
窗外雨水窸窣地下著,郁斯年的耳邊仿佛響起了一聲溫柔的郁先生。
紀喬真在房間倒騰完,進了廚房繼續倒騰。不久后,湯面傳來撲鼻的鮮香。
1551“好香,我竟然有點羨慕渣攻了。”
紀喬真“這不是給他做的。”
1551“嗯”
紀喬真確定廚房的門關得嚴實,氣味和聲響都出不去,自己動了筷,一臉饜足。
1551“”
紀喬真飽腹、清洗完餐具,才開始準備郁斯年的晚餐。
他一邊開火,一邊對1551道“郁斯年在傭人充裕的情況下,依然提出讓原主給他做飯,照料他的生活起居,既不是愛原主,也不是希望原主愛他,而是增強對原主的控制。在他的觀念中,情人是需要做這些的。”
“郁斯年沒什么朋友,沒愛過人,童年經歷應該不甚愉快。通常情況下,越是看起來強大無懈可擊的人,內心越有脆弱之處,越需要關懷。原主愛他,但原主內向,沉默寡言,沒有存在感,沒有表達過愛。做什么都是在郁斯年提出要求之后,和郁斯年說話也總低著頭,像是出于畏懼才對他言聽計從。少了鮮活之氣,自然無法將他打動。”
“我需要讓郁斯年意識到我愛他,是主動為他做這些,也是主動留在郁宅,和家人的威脅沒有關系。”
“但我發自內心地不想負責他的三餐,比起當郁斯年的貼身保姆,原主的天賦更適合畫畫。所以要讓郁斯年知道,我不適合給他做飯。他已經產生了想法,不久后就會提出要求,最好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1551覺得有理,來不及附和,只聽“砰”地一聲,紀喬真毫不猶豫把廚房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