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斯年把手機揣回兜里,冷沉的目光再次與紀喬真相匯,聲線低啞道“告訴我原因。”
他說話慣于言簡意賅,這是在問紀喬真對他擅自離開、對他態度冷淡、提出分手的原因。
即使沒有聽清電話的全部內容,紀喬真依然能從郁斯年驟變的臉色和對面急促的語氣分辨出來,他遇見急事了,而且是不得不離開的急事。
這意味著他們此時能夠交談的時間很短,郁斯年的那些“罪證”,遠不是三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
不過無妨,正好借機會讓郁斯年回去面壁思過,正如蘇格拉底所言,未經審視過的人生是不值得過的。
郁斯年被郁呈則軟禁這段時間,應該已經意識到,失去自由是一件多么可悲和絕望的事情。
紀喬真唯恐郁斯年不亂,即使在這種情形下,依舊沒有言聲。
空氣靜默了足有半分鐘,郁斯年遲遲沒等到紀喬真的答復,郁憤像烈火一樣燎遍了整顆心臟,灼得發疼。
他逼視著紀喬真的眼睛,再次道“告訴我原因。”
郁斯年的語氣兇冷到了駭人的地步,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是其他人,哪怕是久經風霜的長者,恐怕都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說一不敢二。
但紀喬真除了剛剛因疼痛而眉頭緊蹙,神色間不見任何懼意。
在這過去,紀喬真的不懼怕最讓他動容,現在卻讓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失控感。不懼怕他,意味著不會受他的威懾所迫。
敢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敢一夜之間對他態度冷淡,敢若無其事地向他提出分手。
郁斯年正心煩意亂,偏偏看見少年那雙被他吻咬過無數遍的唇瓣一張一翕,擲下不帶任何溫度的三個字
“自己想。”
郁呈則不是強闖郁宅被獒犬咬傷了腿,而是在得知郁斯年所作所為的第一時間被氣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好在問題不大,醫生說休養段時間就可以恢復,不會危及到生命。
管家其實感到慶幸,如果不是郁呈則突然病倒,他們喊來救護車后醫護人員用麻醉劑制服了門口那兩只獒犬,郁呈則恐怕已經采取強硬手段對付它們。如此一來,獒犬肯定是性命不保,郁呈則也可能因此受傷,后果難以預料。
但管家畏懼郁呈則的權威,如果郁斯年不回來,郁呈則肯定唯他是問,只好把情勢往嚴重里說。
如他所料,郁斯年再如何叛逆也不可能棄親生父親于不顧,他搭上時間最近的航班飛了回去,落地后直赴醫院。
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時候,面部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冰冷,加上過分立體深邃的五官,看起來像是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
“你”
郁呈則在郁斯年的神態間看不出任何悔過之意,來見自己就像是在例行公事,不由得氣血上涌,一句話說不完整便嗆咳起來,胸腔劇烈起伏。
郁斯年卻依舊板著一張毫無波動的臉,面無表情地去按救護鈴。
在他探過身子的一刻,郁呈則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