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計劃一周后和紀喬真告白,籌措了盛大的儀式,早知道應該提前一些。如果紀喬真同意了他,即刻官宣,也許他不會遭遇這些
宋硯思緒游離,是紀喬真虛弱的聲線喚回了他的神思。
“宋硯,最后幫我個忙。”
郁斯年撐開眼皮的時候,紀喬真不在他的身邊。床頭柜上擺放著歐式長燭,靜謐地燃燒,燭火在墻壁上映出淡淡的影。
自從他住院后,郁宅里沒有一個傭人,只有森嚴的戒備,他和郁呈則以外的任何人都無法出入。紀喬真卻還是趁著他昏睡離開了,像上次出逃那樣把整個郁宅斷電。哪怕他曾因為他的離開層層設防,卻還是被他破譯。
郁斯年眼中黑沉沉的一片,心臟一路下墜跌至谷底。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讓他呼吸一屏。緊接著房間門被拉開,少年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
原來紀喬真并沒有走,郁宅可能只是因為線路原因停電。郁斯年緊懸的心臟落地。
但他的喜悅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另一個人從紀喬真身后走了出來。
和他無法收斂的戾氣不同,他的眉眼是溫淡的,卻依然有著遠勝于平凡人的氣場。赫然是他最不愿意見到的人,宋硯。
郁斯年面色沉了下來,嘶啞著嗓音問“你怎么把他帶進來了”
“介紹一下。”紀喬真皮膚蒼白得幾乎透明,眼眸微垂,淡淡道,“這是我男朋友。”
郁斯年眼尾頃刻間就紅了,一字一頓地重復“男朋友”
紀喬真點頭“我的藝名阿見是取自硯字的右半邊,當時去到你身邊,也僅僅因為郁氏是宋氏最大的勁敵。”
隨著他一字一句往外蹦,系統的評分呈指數級上漲,昭示著郁斯年痛不欲生的程度瀕臨爆表。
紀喬真本來都和1551說,這是一個他準備舍棄的劇本,不準備再告訴郁斯年,但他昨天做的事情,于江昭于他,都太過了。
“我以為你能猜到,畢竟世界上從來不會有太多巧合。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我不但不愛你,還很恨你。你傷害了我,我背叛了你,我們扯平。從現在開始,請郁總不要再來打擾我。”
“你是為了他來到我身邊的”郁斯年眸底掠過一絲冷嘲,他不是沒猜到,恰恰他猜到了,只是在這句話由紀喬真親口說出以前,他不敢去信,“我想看看,你還給我準備了多少驚喜。”
“驚喜你可以期待一下。”紀喬真注視著他,說,“郁宅的獒犬已經被我換成了羅威納,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允許,你出不去了。我不會關你太長時間,只想讓你體會一下我過去的感受。”
他頓了頓,又說“再比如拭目以待。”
紀喬真眉眼淡漠地說完,主動牽起宋硯的手,在郁斯年陰沉得快要殺人的目光中,走出了他的房間。
房間門沒有關,郁斯年目睹著他們一路十指相扣,并肩消失在視線,胸口如同被一把利刃貫穿,痛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就在他恨不能睡死過去的時候,隔壁畫室傳來清晰的聲響“嗯慢點啊”
郁斯年瞳孔驟然一縮,胸口痛得像是嵌進了無數尖銳的玻璃渣,握緊的雙拳劇烈顫動。
紀喬真嗓音是極富辨識度的好聽,讓人心馳神搖的媚意,捏準他的死穴。
如果紀喬真在他面前這樣喊,就算取了他的命他都會同意。
可是這樣魂牽夢繞的聲音,卻無關于他。
昨天紀喬真再怎般承受不了,也只是用力咬著他的肩膀,眼淚無聲地流,不肯泄露出哪怕一絲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