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國恍惚道“沒關系,不著急,下個月就有期中考”
心里卻難免激動地想,是誰呢,會是誰呢
他們一路聊著,走進辦公室才收住話題。
其他老師趁林建國離開,也在辦公室里議論他,說他行事沖動,得不償失,十四班爛泥扶不上墻云云,聽到門外對話,同樣驚異“他們可能百度出來嗎”
數學老師搖頭否認“題庫之所以貴,很重要的一點原因,就是題都是新的。不能說是全新,可能是從其他題目里改幾個數據,摘過來的,但數據絕對改得全網沒有。也就是說,學生想要做對,起碼得自己動筆算一遍,才可能得出正確答案。”
“你也說了,很多改數據的題,百度一下都能找到原題,按著步驟代過一次不就完了”
“可不僅是改數據,有的還改了條件,對于基礎薄弱的同學來說,能對著同類型題目做出來很不容易了,更何況還有時間限制。而且對著算一遍,對這類題的掌握程度也肯定比以前好”
“還有沒有其他作弊的可能”
數學老師“這就不清楚了,不過你怎么總想著十四班的不好”
“也不是,就是覺得不可思議,十四班中考什么成績,大家心知肚明,感覺不會存在這么兩匹黑馬。”
眼看氣氛愈發劍拔弩張,有老師打圓場“行了行了,十四班有學生來了。”
是何秋瑞。
他聽完老師們的議論,抿了抿唇,口袋里的紙條被捏到發皺。
林建國是跟著他一起回班的。
他完全沒受到那些議論的影響,滿腦子都是班上出了兩名成績好的學生,興奮得走路同手同腳。
其他老師看著他的背影,于心不忍地嘆息“應該是搞錯了。老林一心求成,小心別搞出作弊的風氣。”
當何秋瑞發現越來越多的任課老師私下里找林建國,感到越來越不自在。
他性格內斂,很少表達出內心的想法。
但他還是請紀喬真吃了頓飯,并在這餐飯上,認真和他道謝“紀喬真,我都知道了,你在晉江課堂的各科正確率接近百分之百。以你現在的水平,根本不需要聽我們班老師講課。那天你撞見林建國給任課老師發紅包,卻沒說什么是因為我對不對。”
何秋瑞坐為紀喬真的前桌,能隱約察覺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好像對所有新知識都游刃有余。
任課老師表面上對著紀喬真講課,但其實他坐在紀喬真前面,才是真正的受益者。
紀喬真沉默了下,道“不能這么說,不管是誰想要學習,林建國都會給予支持,我不是特殊的那一個。”
何秋瑞“可是我沒有勇氣告訴他我想學習,更沒有勇氣在旁人面前表露出這一點。”
剛開學的時候,不學習是一種風尚,偏見像是一座大山。
他一直有想學習的想法,卻無法扛著這座大山前行。
紀喬真心思敏銳,坐在他的身后,早已勘破他的想法。
他不敢光明正大地努力,卻已經在私下里,認真聽了每一節課,完成了每一份作業。
紀喬真給他遞來的紙條,是他一直以來的動力。
紀喬真頂著非議堅持下去,于他更是一種力量。
他當時想看看,紀喬真可以堅持多遠。
是不是真的有人可以做到,無畏他人的眼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紀喬真看出何秋瑞的糾結,溫聲道“任課老師收錢,是他們做得不對,我會想辦法讓他們歸還,但不是現在。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那些都是他們應該做的。”
“你想學習,可以嘗試大膽地學。班風會慢慢變好,班里也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也許不用遮遮掩掩,效率會更高一點。當然,你要是覺得不習慣,像過去那樣就挺好。”
紀喬真的強大,遠超同齡人的成熟,讓何秋瑞覺得心安。
這也是為什么,在他知道紀喬真撞破林建國塞紅包時,相信他一定會去處理。
紀喬真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接近于完美的人。
讓他只敢仰望,不敢奢望。
第二天,何秋瑞穿了全套秋季校服。他走進教室時已經足夠打眼,又和紀喬真是前后桌,儼然成了教室里一道風景。
厲聞深別別扭扭地感嘆“好家伙,還挺搭。”
全班就他們兩人穿,和情侶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