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飄落了下來,給大地裹上了一層白色。
隊里的造紙廠今天要給省里和市里的百貨商店把新一批的袋子和本子,手紙郵出去,現在造紙廠負責看倉庫的韓五爺指揮著手底下那幾個進貨出貨的員工把清點好的產品往拖拉機上裝。
兩輛拖拉機,前頭一輛已經裝滿了,后面一輛也裝了小半車,一些沒活干又不怕冷的隊員都過來湊熱鬧,看著一箱箱的手紙,本子,袋子裝上車,他們還跟著發出喲哇之類的驚呼聲,似乎是在贊嘆這一次出貨的量確實不少,又似乎是在算今年的出貨量,等到了年底了自己能分到多少錢。
現在青苗大隊除了造紙廠之外還有一個小磚瓦房,雖然每天出貨量不大,秋收等農忙的時候還會停工,但是因為是自己大隊的磚瓦房,燒出來的磚瓦質量也好,所以現在隊員們都在隊里買磚買瓦蓋新的房子。
還有一些老爺子老太太分了家,自己選擇一個兒子跟著過,把其他的孩子分出去。掌家的放了權給兒子兒媳婦兒,每個月就收兒子兒媳的孝敬,自己上工也能掙工分,家里摩擦少了,一時間隊里的氛圍都好了不少。連著幾年公社評選先進大隊他們青苗大隊都榜上有名,樂得大隊長回回都能多吃兩碗飯。
許諾也趁著這個機會掙了個盆滿缽滿。
這么些年下來,隊里造紙廠雖然也培育了幾個畫圖樣搞設計的人,但是許諾的圖案和設計做出來的東西都要比那幾個人的走俏。東西賣的好訂單就多,訂單多了許諾能分到的錢就多,加上出版社的稿費,現在許諾明面上的錢已經能在首都買一套小四合院了。
她盤腿坐在炕上,炕桌上放著收音機和冒著熱氣的白開水,面前還擺著紅彤彤的大草莓,炒的噴香的松子和榛子,還有一碟子桃子干杏子干。家里宋郁禾上班去了,唐言上學去了,就她一個人在家里,美得很。
突然她就聽到自己的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她被嚇了個哆嗦,杯子上的水好懸沒有灑出來。
“怎么了怎么了”
唐雪跑的氣喘吁吁的,她扶著門框不停的喘著粗氣,但是還是很激動的跟許諾說“閨女啊,剛才苗書記跟我說,國家要恢復高考了。”
“高考啊,十年了,終于要恢復高考了。”
她都以為她兒子閨女都沒有讀大學的機會了,沒想到居然恢復高考了。這可是好消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不是還沒到公布的時間嗎
許諾聽著到她娘的話,下意識的瞥了眼墻上掛著的日歷,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10月13日。
她記得是10月21下的通知呀,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很快唐雪就給她解了惑“這事兒是苗書記偷偷跟我說的,現在上面的通知還沒有下來,不過估摸著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你先不要宣揚,等著消息出來就行。”
她也就是太激動了,想著要先回來跟許諾說一聲。雖然苗書記說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但是能多天復習的機會也是好的。高考本身就艱難,又暫停了那么多年,現在一朝恢復肯定多的是人會報名參加高考。她兒子閨女雖然厲害成績好,但是架不住已經離開校園那么久了,而且參考人員基數大呀。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