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在這巨大的壓力之下,同盟才會容許懷紙組這樣火箭一般躥升的存在。團結一切力量,保存自身。
不求能夠贏得最后的勝利,只希望在風暴過后可以殘存。
東夏的幫派可以封門閉館,抽身事外。但混種卻沒有選擇,倘若不謀求庇佑的話,最后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下場。
甚至就連死了,尸體都會變成用來背鍋頂缸,承擔罪過的萬惡之源。
“倘若這個時候還能有誰能夠伸出援手,拉我們一把,就只有將軍閣下了。”
生天目低聲說:“一直以來,丹波內圈能夠存在,也是仰賴那位大人的默許。只希望將軍能夠大發慈悲。”
“他會管么?”槐詩不解。
“誰知道呢,要看人家究竟能否瞧得上我們的這點家伙什兒了。”
生天目揉了揉老臉,無聲嘆息:“為了這次會面,我用盡了之前所積累下來的所有人情,帶上了同盟搜集的所有珍寶……倘若失敗的話,我們就再沒有任何選擇了。”
槐詩問:“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做,你代表不了同盟,今天的角色只是司機而已,不要說話,不要有多余的舉動,不要去在乎其他人的任何羞辱,倘若他們還會用正眼看我們的話。”
生天目說:“你只要避免意外發生,保證我能活著見到將軍就行了。”
一路上,生天目看似閉目養神,但實際上長袍下的身體一直緊繃著,警惕又戒備。槐詩總感覺他敏感過頭了,但能夠體會,一線希望在前方時那種不希望一切意外發生的心情。
風平浪靜。
沒有襲擊,也沒有意外。
在槐詩的護送之下,早上七點之前,他們就已經感到了將軍的府邸之外。
早有接待者等到門前,然后將他們帶進了休息室里,為他們奉上了茶點。
“將軍閣下昨晚思慮過甚,幾個小時之前才就寢。與您會面的時間可能會稍作推遲,還請生天目閣下稍安勿躁,安心等待。”
如此說完之后,接待者便恭敬的告退離去,為他們關上了門。
隨著時間的流逝,門外不斷響起匆匆的腳步聲,可是卻從沒有人推門而入,而是冷淡的穿過門前,走向了其他的方向。
起初的時候,生天目每次都會撐起身體,做出恭敬的神色。可到了后面,他的神情也漸漸暗淡起來。
槐詩曾經還懷疑這是什么誤入白虎節堂的詭計,可謹慎的掃視過四周,借口去過四五次廁所之后,發現……這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休息室而已。
整個府邸內一片繁忙,侍從們有序的奔走著展開著每日的清潔與勞作。
時而有神情肅冷的武士以及恭敬的官員出入。
而除了偶爾今天添茶倒水的仆從之外,好像根本沒有人理會這兩粒不屬于這里的塵埃。
倘若不是生天目有言在先的話,槐詩都忍不住開口催促了,哪怕催促不會有用。
無奈之下,只能安心等待。
這一等,就是一整天……
正午時分,丹波內圈,碼頭區,一片繁忙。
這或許是丹波圈里和其他區域交流最頻繁的地方了,京都的五個港口之一,就坐落在這種地方。
雖然受限于泊位的建設,無法停靠大型船只,但因為地理位置和魚汛的原因,吸引了大量捕魚船的停靠。
尤其是每年夏秋兩季,正是最繁忙的時候。
剛剛歸港的捕魚船正在繁忙的卸貨,而來自各個生鮮市場的批發商們早已準備就緒,貨車碾著地上的海水和魚鱗頻繁出入,而在刺鼻的腥氣里,不少料理店的采購者也在等待著相熟商家的出貨。
帶著渾身的海腥味,剛剛到地上還沒一個小時的漁夫高橋擦著頭上的汗,手里笨拙的完成了賬目的計算,確認無誤之后,看了看身旁,發現沒人之后,在嘈雜的市場中揚聲大吼:“坂本!坂本!死哪兒去了,過來搬貨!!”
就在他身后的漁船上,傳來了清脆的應和聲,但卻不是屬于中年男人的嘶啞回應,而是少女的響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