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專門劃出一片區域臨時租給了遭遇災禍無家可歸的人之外,重新強調了新的規矩,杜絕了所有的暴力沖突。
由懷紙組的若頭山下親自出面,同每一個街區的代表和三教九流的頭領進行傳達:包括搶劫和盜竊在內,一切趁著丹波內圈動蕩而萌生滋養出的混亂行徑被列入了禁止事項。
并沒有規定繁復的細則,而是簡單的一句話:從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從今天開始:掠劫一次斷手,兩次斷兩只手,盜竊斷指,殺人償命。
漏洞不可謂不大,只要偷十一次或者搶三把,殺兩個人,就賺了,他們根本罰無可罰!
這一副假仁假義,故作姿態的樣子實在令人作嘔。
真當丹波內圈是自己家,想干啥干啥呢?
除了少數真得快要走到絕路的人會抱有期望之外,更多的人表面遵從,心里卻在冷笑,猜測著懷紙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對此表示不滿的人不在少數。
不論是高利貸公司還是老鴇,乃至街區上的暴力團,乃至其他所有涉及到自身利益的幫派社團。
一時間沸反盈天。
但他們的不滿不會有用,同盟的上層根本不理會。
哪怕是看懷紙組最不順眼的荒川家,對此也保持著沉默,懶得搭理,且看他起高樓,然后等著他樓塌了。
而在醫院里多吃了兩碗飯的生天目只是擦了擦嘴,表示年輕人想要有所作為是好事,總不能打消人家的熱情。
況且,如今的丹波內圈,確實也該管管了。
當經濟被動亂所影響,所有灰色產業開始萎靡之后,原本勉強維持的秩序已經變得千瘡百孔,等著嗑藥的廢物和等著抽水的地頭蛇們已經紛紛開始鋌而走險……短短兩天,發生的破事兒已經數不勝數。
生天目索性借此機會,狠下辣手。
比懷紙組還狠。
傍晚還沒到,丹波內圈的殯儀館火化爐就已經開始排隊了……
漫長的十個小時之后,圈內逐漸惡劣的風氣終于踩了一腳剎車,但誰都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而在辦公室里,槐詩面無表情的端起茶杯,送走了又一波煩人的蒼蠅之后,揉了揉脹痛的眉心。
感覺,自作自受。
秩序的到來并沒有讓街區恢復活力,甚至還造成了不少人的流失和遷移,因此而造成的混亂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平息。
可出乎預料的是,原本他以為自己這一頓極端操作下去,造成了圈內混亂之后,少司命的天命肯定會遭受動蕩,結果沒想到,根本毛線的影響都沒有……反而是大司命的轉化進度往前竄了一截!
雖然聊勝于無,但就離譜……
“難道這也能算死人的嗎?”
槐詩感覺一陣頭禿,惴惴不安。
難道自己頂下的規矩,非但沒有讓街區里的風氣變好,反而造成了死傷?
不對啊,從早上到現在,鴉群監視中,一共才死了六個,而且還都是趁亂放火死不足惜的貨色。
“你又走進誤區里了啊,傻仔……”
在槐詩反射性的心驚肉跳中,某個經常和扣款短信同時出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了。
“彤姬?”他一愣。
“哎呀哎呀,真是驚喜,沒想到只是出個門回來,你就進步飛快。”
隨著墨水的匯聚,Q版烏鴉的形象浮現在了他的眼前,欣慰的擦拭著眼角:“成長了呀,槐詩。”
槐詩反應過來,頓時翻了個白眼,嫌棄冷哼:
“你還知道回來?”
“瞧你說的,人家也是有自己的事業的嘛。”彤姬的語氣微妙起來,聽起來軟弱無助又可憐:“總不能老是被你關在地下室里,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吧?”
“誰對誰做哪樣的事情,麻煩你說清楚一些好么!”
槐詩瞪了她一眼,然后就無力起來:“算了,不扯了,你剛才說的誤區是怎么回事兒?”
“人家不是正準備說么,結果就被你打斷了……”
彤姬還打算再扯一些有的沒的,結果被槐詩一言不發的盯著,忍不住無奈聳肩,戴上小眼鏡,然后摸出了一塊小白板放在桌子上。
久違的小烏鴉課堂,開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