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槐詩的命令。
“剖腹吧,南部先生。”
寂靜被打破了,有人憤然拍桌,起身,想要怒斥,可但槐詩抬頭,看過去的瞬間,便被那寒冷的視線所凍結了。
并不猙獰,也并不憤怒,只是平靜,如同漆黑的深淵那樣,映照出每一個顫栗的魂靈,令他想要說出的話語為之凍結。
僵硬在原地,不敢再動。
“怎么?”
槐詩問,“有事兒么?”
無人回應。
自從他踏入這間會議室以來,那些醞釀在胸臆間的殺意再不掩飾,自睥睨之中流露而出,警告著每一個膽敢打斷的人。
誰動誰死!
今天他來到這里,那么就一定要死人。否則的話,難道是來這里故作姿態,教別人懂得仁恕的道理的么?
道理早已經講完了。
現在應該是算賬的時候了!
哪怕一分一厘,一絲一毫……
槐詩低頭,俯瞰著腳下的對手,冷聲提醒“南部大人,展現武士風骨的時候到了,不要讓人失望!”
“我……我……”
南部茫然的凝視著眼前的懷刀,嘴唇囁嚅著,難以發出聲音。
他想問槐詩是不是瘋了,難道你想要引發戰爭么?可當他看到那一雙眼睛的時候,便領悟了那個答案。
這群神經病,完全就沒有留過任何的余地!
也不會給他除此之外的選擇……
要么他今天死在這里,要么雙方就開始全面戰爭,
可當他呆滯的回過頭,看向身后時,卻發現一片寂靜里,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甚至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辯解。
只有鹿鳴館最深處傳來的冷漠俯瞰。
他終于恍然大悟,苦笑。
事到如今,還有什么話可以說呢?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辦法能夠避免瀛洲譜系引發這一場不義之戰,還有什么辦法能夠保全自己的家族呢?
他閉上眼睛,伸手,接過了槐詩手中的懷刀,拔刀出鞘。
雪亮的刀鋒映照著那一張衰朽的面孔,被他咬在了牙齒之間,然后,雙手扯開了衣襟,露出胸腹。
端坐。
刀鋒刺落的聲音如此低沉,令所有人的眼皮子一陣狂跳,伴隨著橫切的聲音,粘稠的液體便流淌而出。
“來!”
南部挺直了身體,昂頭,怒視著槐詩。
槐詩漠然不動,只是揮手。
在他身后的原緣走出,拔出沉重的長劍,踏步而過,擦肩而過的瞬間,便有一道完美無缺的弧光從空中浮現。
宛如世界運轉的磅礴聲響自劍鳴中擴散。
莊嚴的鐵光斬斷了最后的羈絆。
照亮了他渾濁的眼瞳。
那稍縱即逝的光芒,是如此的綺麗,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