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上,槐詩認真的想了想,抬起手指:“兩個理由。”
“愿聞其詳。”尊長者洗耳恭聽。
“第一。”
槐詩鄭重的說:“百眼聚落倒行逆施,殘暴不仁,惹得百姓怨聲載道,使銹蝕塔林發生了多少人間慘劇。
今日我們舉起反抗的大旗,就是要推翻這種地獄的壓迫和統治,重新奪回自由的權利。”
“……”
寂靜里,尊長者迷惑的扣了扣自己感知聽覺的鱗片,只覺得哪里好像不太對。
自由的權利?
那種東西,地獄里有過么?
“那……”她疑惑的問道,“第二呢?”
“因為離家近。”
槐詩回答,“方便打掃和收拾。”
“……”
不知為何,尊長者感覺,相比那些根本就連他自己都不信的借口,這恐怕才是真正的理由……
就在她準備說什么的,卻驟然聽見風聲炸響。
凄厲的鳴叫聲中,有什么東西從天而降。
在不遠處的城頭之上,巨大的床弩扣動了扳機,頓時,粗重的箭矢便沖著最前面槐詩的呼嘯而來。
尊長者面色驟變,想要拔刀。
可緊接著,卻看到云層中有灰黑色的鐵光一掠而過。
就仿佛撿到什么好玩的東西那樣。
鋼鐵的飛鳥俯沖而下,鋒銳的刀爪拽住了足足有手臂粗細的巨大弩箭,拉扯著,足以撕裂城墻的恐怖勢能好像在瞬間消失不見,被輕易而舉的捏成了三段殘渣。
很快,鐵鴉叼著沉重的箭頭便再度升起,飛入云層之后。
消失不見。
這時候,就看得出兩邊的差別了。
區別于狗頭人們的混亂,就算有信仰支撐,但如今也暴露出兵員素質的低劣。鋼鐵戰車甚至再沒有命令的狀況下,自行開火進行了還擊。
燃燒的粘稠瀝青從粗大的炮身中噴出,像是巨大的火球一樣,飛在半空中,砸在城墻之上,變成一灘飛濺的淤泥。
根本沒有能創造出有效的殺傷。
蛇人那邊卻依舊波瀾不驚,不死軍的騎兵們已經按照陣型散開,而高舉著盾牌的白鱗衛士們則開始迅速集結,如同鐵墻推進那樣。隨軍的薩滿則揮灑著茅草,將不知是甘露還是毒汁的水滴撒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嚴陣以待。
沒有足夠的秘儀支撐,這幫狗頭人恐怕拿去做消耗戰的炮灰,長青聚落的不死軍和白磷重裝護衛,才是攻城拔地的有效力量。
不過,反正槐詩對那幫狗頭人從來都沒有過任何的期待,能湊個數打個雜就不錯了,比鼠人強的有限。
至于真正用起來順手又貼心的,恐怕就只能吹喇叭從樂園里搖人了。
不知道很久不見,小貓又給好哥哥們做了多少升級呢?
槐詩突然有些期待了……
“不錯,至少不用打招呼了。”
槐詩聳肩,眺望著數百米之外那吹響號角,無數人頭涌動的聚落,端詳著他們那明顯經過大力氣修建的堅實城池。
厚重的墻壁足夠抵御炮車的沖擊,兩側突出的棱堡高塔中還涌動著秘儀的詭異光芒,明顯隨時醞釀著反擊的力量。
甚至,還有一條深邃的護城河,里面層層暗影涌動,早就灌滿了嗜血的水生物種。
“看起來對方戒備并沒有任何放松。”尊長者輕嘆:“閣下,沒有大型器械,一時半會兒,我們恐怕很難拿下外層的防御。”
“沒關系。”
槐詩捏著鐵锏,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我們這邊不是還有一條河么?”
那一瞬間,他捏著阿房的手腕,微微翻轉。
巨響轟鳴。
潮聲滔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