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各自為戰的流毒,再無法在伍德曼的壓制下統和,反而被外界所施加的痛苦所挑動,越發的躁動和兇戾。
就像是軀殼中迅速萌發的蟲卵,蠶食著靈魂的構架同時,令巨獸越發的兇戾,狂暴,在不顧惜一切,本能的,要將災厄和毀滅施加在萬物之上。
將眼前的群星吞吃!
連同槐詩一起……
“已經快要失控了么,伍德曼?”
馬瑟斯面無表情的呢喃,背在身后的手掌憤怒的握緊了。
賭局的規則終究有所極限,哪怕是重新構成,但卻失去了最重要的理智,對于創造主來說,這簡直是致命的缺陷。
更何況,還有伍德曼對于命運之書的執著……
竟然在昔日的敵人們面前展露出,如此的丑態……簡直就像是討不到糖吃的小孩子開始歇斯底里一樣,何其可悲!
“我還能夠支援。”亞瑟梅琴說:“還來得及。”
“不必。”
馬瑟斯沉默了一瞬,緩緩搖頭:“亞瑟,做好你的工作,只要將《萬靈藥》給他就好。倘若得不到的話,毀掉這一切也是另一種選擇。
在那之前,就讓他最后放縱一次吧。”
他的神情漸漸冷漠,殘酷低語:“總要讓那群自矜榮譽的家伙知道對這一切心懷憎恨的,可不只有他們的理想國!”
于是,就在棋局之中,地獄領域的深處,有一縷詭異的光芒飛出,降落在巨獸的殘軀之上。自無數歷史記錄中所萃取出的治愈奇跡,在凝固之后迎來畸變的事象精魂《萬靈藥》!
轉瞬間,無數創傷不藥而愈,斷裂的頭顱重新生長而出,一雙雙畸變的肉翼從龐大的身軀上展開。
重生的怪物再度抬起眼眸,七顆頭顱中的癲狂和混亂不減反增。
毫無征兆的,向著槐詩張口,噴出熔盡萬物的熱流和霜風,猛毒和詛咒擴散,永恒的荒蕪降臨。
就連現境的領域在它的吐息之下,竟然也被撕裂出了一道縫隙。
永恒的污染和畸變如同種子一樣,被植入了他所過的每一寸土地之中,無窮地獄沉淀擴散,就連深度也開始暴漲。
萬物向著地獄墜落。
而就在毀滅吐息的正前方,槐詩冷漠的俯瞰著這一切。
大秘儀的輝光降下,整個現境領域的力量加持一人的手中,自大司命和云中君的神性運轉中,只是抬手,便有無數雷光從天而降,畫地為牢!
將身后的大門關緊,將內外封鎖、隔絕,將地獄和怪物,還有自己封鎖在其中。
而在囚籠之中,便只剩下槐詩和伍德曼、人和獸、現境和地獄、理想國和黃金黎明的廝殺和戰爭!
“來吧,伍德曼,來吧。”
槐詩抬頭,向著仇敵呼喚:“我們之間的賬,該了結了。”
連同過去的債務一起……
那些孩子,那些無辜者,那些被埋葬在丹波泥土之下的枯骨,還有更多,更遠,更古老的仇恨。
那些逝去的,那些死亡的,那些本不應該絕望的走向地獄的,還有那些本應該有光明未來的……
一切!
你要怎么償還?
巨獸癲狂的嘶鳴。
龐大的光環從頭頂復興,如蛇那樣灰黑的冠冕籠罩,無差別的揮灑著這一份妒忌和憎恨。無數眼瞳死死的盯著槐詩。
那個籠罩在萬丈輝光之中的年輕人……
那些混亂的眼瞳里浮現的神采,究竟是憎惡還是羨慕呢?可到最后,都變成了惡意和嘲弄,就像是看著螳臂當車的傻子那樣。
七顆頭顱張開,無數混亂的話語重疊在一處,或是呢喃,或是質問,或是嘲笑或者怒吼,到最后,就變成了蹂躪一切耳膜的嘶吼。
巨口之中,凄厲的烈光噴涌!
如同毀滅的利刃,胡亂的揮灑,向著槐詩穿刺,劈斬,足以將整個城市籠罩在滅亡之內,將一切蒸發為塵埃的力量降下!
而萬丈宮闕,卻從槐詩的腳下,拔地而起。
“圜則九重,孰營度之?”
看那天闕巍巍,究竟是誰人營造?